“你做梦。”王森美后仰,倚在椅子后背上,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层林大厦。
“小美呐,做人不要执迷不悟。”他站起身取来一瓶白兰地,给两人各斟了一杯。“你看到没有,恒远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我努力的成果,而这一切,离不开你对我的敦促作用。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来,这里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
王森美觉得讽刺,“我什么时候敦促过你?”
“是我对你的爱,敦促着我,要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努力,往上再往上,我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所以,我能有如今的一切,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
王森美冷冷地看着他,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发型纹丝不乱,嘴角浮着一抹诡笑。透过这一切,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衣着简单朴素,永远都带着一双黑框眼镜,外表老实本分的穷大学生。
就因为当年的她一时好心帮了他一把,从此就被恶鬼缠上了身。那个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林海和安如梅两个人感情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情比金坚,直到订下婚约。她再无法忍受那种多年追赶爱而不得的痛苦,一个人跑到酒吧去买醉,陈润生也跟了过来,还一直安慰她。出于身边有能够信任的人,她越发肆无忌惮,喝得烂醉如泥。醒来时,却不着寸缕地躺在陈润生的身边,她吓坏了,哭声吵醒了睡在一旁的陈润生。陈润生告诉她,是她喝醉了误把他当成了林海。她当时只以为是真的,毕竟那个时候她对林海爱得痴心不悔,痛苦难以自抑,所以陈润生这样说她就信了。只是一个劲的哭,后悔跑去买醉,做出这样不受控的事情来。
陈润生却安慰她,虽然这件事他是被迫的,但是心甘情愿对她负责任。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不需要这样。但是陈润生从那以后竟然不折不挠起来,千方百计的追着她跑、对她好,比以往更甚百倍,慢慢她才意识到原来陈润生一直都喜欢她。与此同时,看着林海与安如梅两人如胶似漆、恩爱两不疑的样子,她越发痛苦难受,索性一时冲动接受了陈润生的追求,想借着和他在一起来冲散对林海的情感。
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陈润生为了让她这朵温室花过上好的生活,不惜拉下脸面来去向林海求教。后来她才知道,陈润生这个人自尊心过于旺盛,他表面上对林海礼貌和善,甚至还表现出了一定的景仰,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是厌恶透了林海其人,一是因为自身就有的嫉妒心理,二是因为她对林海的情感。一次偶然,她还发现了当时她醉酒失身的真相,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把陈润生当成了林海,而是陈润生趁虚而入、有意为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简直要崩溃掉,也不想再继续和陈润生维持现有的关系,索性直接摊牌。结果陈润生百般解释,丝毫不敢承认他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又发誓保证一定会对她好。
王森美当然不会再信他,只想着赶紧和他撇清关系,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林海和安如梅已经步入婚姻的殿堂,而她腹中胎儿已经发育成熟,不适合在打掉,否则在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下,两个人都有危险。她只好耐住性子把孩子生了下来,之后留给陈润生来照顾。她再也不愿意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选择逃离这一切,远走他乡。
如今再回来时,果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心爱之人已经不在人世,而昔日的故人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容易摆脱。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比当年更有魅力了?”
“陈润生,你以为我当年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没有钱没有地位吗?”
陈润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慢慢吐出几个字:“今时不同往日。”
“看来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轻地晃着。
陈润生眯眼看她,突然觉得现在的王森美好像比二十年前的王森美还要有魅力。“不怕我在酒里下药吗?”
王森美轻笑一声,“你不再是二十多年前的陈润生,我也不再是二十多年前的王森美。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陈润生点头,“好,我不会强迫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也说了,现在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林海已经不在了,即便是他还在世,他有妻有女,你和他也是不可能的。而我这里,却永远都对你张开怀抱,还有我们的女儿也在等你,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幸福?”王森美很意外居然能从陈润生这样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词。
“当然,我和韵如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回归。”顿了顿,陈润生继续道:“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就不想和她聊聊吗?”
王森美没有说话,对于陈韵洁她的情感比较复杂。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对陈润生的憎恶带到陈韵洁的身上,另一方面,陈韵洁从小受到陈润生的影响,很多方面都和陈润生如出一辙,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是,陈韵洁又的确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还是不能够完全割舍掉这份情感。
“我叫她过来见见你。”陈润生自作主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