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叶蓁蓁(1 / 2)

又是一个春天,我趴在窗前晒太阳,相柳在院子里劈柴煮饭,困意一点点涌上来,我仿佛坠入无尽的黑暗中。麻木寒冷裹挟而来,若是这样死去,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我的意念放弃挣扎,渐渐沉溺下去。突然,一天天和煦暖意涌入了无边黑暗,我仿佛被托举起来,远离了死亡的寒凉。

我缓缓睁开眼回过神,发现相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静静看着我。

“这太阳真暖和,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我理了理碎发,笑着狡辩“你不去看着锅,等下饭烧糊了只能出去吃,这个月家里没有余钱。”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回灶台前面。

又过了几天,我在桃花树下埋了几壶新酿的酒,午间刚下过一场雨,新泥的味道十分好闻。

“这酒埋下地,带着春雨味,明年起出来,一定很好喝。”我拎着小锄头,十分开心的和相柳讲。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几棵桃树,只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你想装作无事发生到什么时候?”

正待我反唇相讥,他却忽然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层层云间,转眼间脚下已是苍翠的群山。

“这是……辰荣峰?”我侧脸看他,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换掉了麻衣,又变成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那副神圣不可攀的样子。

“辰荣山有许多山峰,我们不过在其中最偏远的一处。”他的声音平静到没有起伏。

落地才见,苍翠之中,是座座坟茔。野草没过墓碑,足有半人多高。

“这里没有尸骨,只是埋名之地。”他拨开野草往前走,停在了一处墓碑前,我跟着他的脚步走过去,那碑上的字已经斑驳不堪看,我只好仔细辨认。

“木……卯……”我俯身擦了擦那块碑,一些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你的坟茔?”

他看着我,平静无波,不置因果。

“可你……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葬在辰荣山……”

“我,真的还活着吗?”相柳看着我的眼,突然问了一句。

这是我的梦,以玉山最古老的秘术所做,王母亲自施法,他不过是我梦里往日的碎片,是我幻想出来的影子,可此时此刻他却在我面前硬生生扭转了我的梦,生出了自己的意识。这怎么可能?我看着眼前的相柳,白发白衣,眉目淡然,和我认识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是……相柳?”我喃喃道,伸手想去触碰他的面颊。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冷笑着看我。

“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我的指尖有些颤抖,他的手冷的像冰块,紧紧握着我的手腕。

“你也知道,我已经死了。”他看着我“既然如此,何必如此执着。我本以为过些日子,你也就释然了,没想到你真想这样死在梦里。”

“我只是想这样离开,难道连自己怎么死我都选不了吗?”

“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你觉得你可以选择怎么死吗?”我的脉搏在他掌间跳动,此时万籁俱寂,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心跳,竟然依旧是同频。

“怎么会……”往日的一幕幕浮现,我想起了白贝里三十年的日日夜夜,想起我突然能在水下呼吸,想起了我们曾经种下的蛊……“你那次救我?用的是……你自己的一条命?”

“我有九命,分你一命,不算什么。”辰荣的山风呼啸而过,像是遍野的鬼魂哀叹哭泣。“这条命,留在你这这么多年,总算有些用处。”

“你真是这天下,最傻的妖怪。”我想要抱抱他,却发现月光下他的身体变得寸寸透明,似乎顷刻就要消散。

“这些年你倒是胆子大了,敢当着面骂我。”他故作恶狠狠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清水镇的某天晚上,我为了串子的婚事去求他,那天也是这样的月色,他也是这样冷着脸。

“小夭,好好活着。”他靠过来,轻轻吻在我额间“你活着,就算我活着。”我感到他和我同样一起一伏的心跳。

“我们都被情困住了……”我缓缓环住他消散的身形,看着他随着野风点点飘散。

很久之后,我再醒来,是在玉山。我把驻颜花和若水神木留给王母,独自揣着狌狌镜离开玉山。我去皓翎拜访阿念,她独自生活在偌大的皓翎宫殿,自玱玹走后再没出过五神山。我们在玉簪花树下喝了几百年前的仙酿,她容貌依旧,我却垂垂老矣。我又去了清水镇,这镇子和从前大不一样,如今海内一统,清水镇也有了正统的管辖,曾经医馆的地方改做了食肆,酒水倒还是从前那般甘甜。朝云峰还是和从前一样,肃穆庄严,凤凰花开遍山野,我祭拜了旧人,带走了一朵开败的凤凰花。我拿着相柳给我的海图,沿着皓翎国界找了许久,终于找到我们曾经住过的镇子,沿着滩涂晒满了渔网,海腥味的风细细吹在脸上,歪脖子桃树已经开完了花,我捡了个桃子,收起桃核,从这荒地边下了海。我循着记忆找了许多天,终于找到了那个无名小岛,这么多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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