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染上了几分严肃,“张丞相不是从来只流连风月场所,娘子怎么会在茶楼遇到他?”
“我也不知晓。”白霜月摇摇头,叹口气,继续道,“那茶楼隔音不好,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本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但是后来我大意抚了琴,被他听到前来找我麻烦,后来他认出了我的身份,放了我们走......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便来找夫君商讨此事。”
陆暮知了然地点头,问道:“他找了你什么麻烦?”
“他......”白霜月对于那段经历难以启齿,最后道,“夫君还是别问了。”
陆暮知知道张丞相风流成性,听到白霜月迟疑的那刹那,心中顿时沉了下去,问道:“他干了什么?”
白霜月见陆暮知眼神中的阴贽又浓了起来,忙安抚道:“他只是言语骚扰了我片刻,后来浑言拦住了他,没发生什么,夫君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陆暮知心下稍微平复了了些,但依旧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冷笑道:“张忠谋这人,贼心都到了这步田地,还真是留不得了。”
白霜月迟疑片刻,还是道:“夫君觉得,我遇到张丞相是偶然吗?”
“娘子此前并未见过张丞相,张丞相平日里也从来不去茶楼,如今二公主下旨罚了白绮梅,白家刚被张家退婚,你便偶遇了张丞相,”陆暮知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只怕是有人暗中操控。”
“......也就是说,今天我遇见张丞相是有人刻意为之?”白霜月心中“咯噔”一声,问道。
“也许。”陆暮知点了点头,紧缩的眉头松开,道,“我会去查的,娘子放心吧。”
得到了陆暮知的肯定,白霜月心中并未好受,反而愈加七上八下起来。她想起此前浑言的话,小心问道:“夫君......是不是与张丞相关系不好?”
陆暮知看向白霜月,轻笑出声,语气轻松道:“朝臣自分党派,有勾心斗角是自然,而我又是出了名的无德无情,从来没有哪个朝臣与我关系好。”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不过是还剩利益关联,及撕破脸皮的区分罢了。”
他这一笑,白霜月知道自己提了个蠢问题,不竟涨红了脸,低声道:“我只是在天茗阁听见张丞相说你......说你撑不了多久了,担心你......”
“哦?”陆暮知神色有些诧异,“娘子担心我?”
“是啊。”白霜月抿着唇,但还是将心里话说出了口,“奴家与夫君自是一体,荣辱与共,怎能不担心夫君安危,这才匆忙赶过来。”
陆暮知又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分外令人欢喜的话,眼角眉梢满是开心。白霜月记忆中还从未见他如此爽朗地笑过,脸上更热了几分,嘀咕道:“夫君在笑什么?”
“娘子关心为夫,为夫不应当开心吗?”陆暮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随后道,“张忠谋那人在我手上暂时还翻不起什么花,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娘子不必担心。”
见陆暮知丝毫不在意的模样,白霜月安心了些,又问道:“夫君觉得,这个在背后指使张丞相的人会是谁?”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过分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人指使。”陆暮知笑容淡去,语气也正经了起来,“但是,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愿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为何?”白霜月心中跟着分析片刻,迟疑着喃喃道,“让张丞相去茶楼的人只有可能是白家,白国公想与张丞相结盟,而我将白绮梅和张丞相的婚约毁了,所以......”
她越想越奇怪,哪怕白家有意想害她,但怎么会知道她那时那刻正在天茗阁?更何况张丞相刚到隔壁包厢的时候,似乎确实是不知情的,不像提前留意她的动向。
但若是要找到一个除了白家之外与她结仇的人,却是全然找不出。京城贵族大多只知白霜月是首辅之妻,却从未见过她的相貌,根本不可能故意去害她。
白霜月想了许久,忽然间脑中灵光一现,霎那间浑身冒出了冷汗。
——难道在陆府之中,有某家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