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无意中提起了萧泽清,东方妙妤告诉长公主,自己曾因为赌气触柱而记忆缺失,因此她对这位久居道观的三皇子一无所知。她十分好奇,萧泽清身份特殊,贵为祁朝的三皇子,为什么会住在道观里而不是和长公主一样住在皇宫?
长公主面色一沉,她让郭侍卫守在大门,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随后才凑过来低声对东方妙妤娓娓道来。
“这其实是3年前的事情了。皇上下令,没到时间宫内任何人都不能提起他。”
“这是为何?”东方妙妤大吃一惊,萧泽清莫非是无意中犯了什么大错,又或是被奸人所害,这才被皇帝驱逐宫外。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与这位三皇子只有几面之缘,我也不过是在道听途说中了解过他的事。三弟他是温淑妃所生,是温淑妃唯一的孩子。他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能吟诗作赋,我们为之头疼的长篇大论,他只需通读几遍便能识记在心,一同上学时,太傅对他多有赞赏,即使是在骑射方面,他也丝毫不逊我大哥。可以说,三弟是我们中最为聪慧的一个。如此天纵奇才,父皇也对他多有关注。他之所以被去驱逐出宫,与他的母妃有关。”
“他的母妃温淑妃,是父皇下楚湘时带回来的美人。据传,父皇微服私访,在楚湘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上遇到了正在解灯谜的温淑妃。温淑妃智学超群,一口气解开了所有的灯谜,博得了当年灯会上的头彩。父皇为之心动,遂化名黄公子接近温淑妃。温淑妃是楚湘太守的嫡长女,她不仅才学渊博,医术更是高超。在与父皇的交往中,她也逐渐对父皇暗生情愫,她将父皇视作唯一的挚爱,不仅偷偷用从苗疆人处学来的独门秘方治好了父皇的偏头疼,还无意中怀上了父皇的孩子。父皇回京后,一道圣旨,将温淑妃接进了皇宫,高位册封为妃。”
“但就在三年前,宫内突然传言温淑妃是一届妖女,会给身边之人带来不幸。起初父皇觉得这是一派胡言,而钦天监报来的星象异变和温妃宫内宫女突然暴毙,却惹得人心惶惶,一向与温淑妃交好的白妃更是添油加醋,她坚信温淑妃并没有用苗疆秘方治好父皇,而是为父皇种了情蛊,以便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得到荣华富贵。她还直言,温淑妃如此蛇蝎心肠,自己非常后悔曾经与她情同姐妹。父皇勃然大怒,即刻下令将温淑妃关入冷宫,没过多久,温淑妃便在冷宫内自缢而亡,并留下一纸绝笔,表明自己是祸害社稷妖妃,羞愧难当,愿自缢而亡。父皇看了,下令将三弟驱逐出宫,在青云道观消业净化三年后才能回来。”
“这......这案子明明有很多疑点,为何皇上没有经过调查,就如此轻易地便将温淑妃定罪?”东方妙妤情绪有些激动,她没想到萧泽清竟是因为这样的事久居人下。
“嘘——”长公主用手指堵住东方妙妤的嘴。“小心隔墙有耳,此事并非我们所能窥探的。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但万不可细究,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还好你问的是我,倘若是其他人,你现在的脑袋已经没有了。”
东方妙妤大惊,自己竟然因为愤怒而如失了冷静,差点连小命都不保。她站起身来意欲跪下拜谢长公主。长公主一愣,连忙站起来扶起东方妙妤。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你能每天不辞辛苦来宫里看我,给我讲民间趣事,还为我分享那些我没有到过的国家的故事,我非常高兴。你想知道的,我也会尽力帮忙。”
东方妙妤有些哽咽,这还是她来到异世界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想起来之前误会她是恶毒女人,东方妙妤羞愧难当。她抬起头,却无意中瞥见长公主好像行动有些迟缓,似乎是脚有些问题。东方妙妤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长公主站起来的样子。这些线索连起来,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测。东方妙妤没有明说,而是悄悄将此事藏在心里。她由衷地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寻到机会,像她帮助自己一样帮助她。
“怎么了?”
东方妙妤被萧泽清的疑问拉回现实,她摇摇头,内心诸多想法喷涌而出,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之人遭遇丧母之痛时不过十几岁,而他也因变故一朝从云端跌落谷底。
“我很担心你,我很感谢你,我很想帮你。”
这些话她统统说不出口。东方妙妤明白,他没有和自己说他的事情,不仅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自尊,更是因为自己对他来说算不上熟悉,也称不上朋友。但即便如此,东方妙妤还是非常感激这些日子他的耐心教导,她没有萧泽清那样的天赋,很多时候,萧泽清都在一遍遍重复一些简单的知识,但她越是着急,就越是写不好。她自己看到萧泽清紧皱的眉头时,心里愧疚得想要放弃,萧泽清却坚持让她继续。
“没关系,再多写写。练字并非一日之功夫。写字,靠的并非是天赋,而是坚持,这一点,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做得好了。我对你有信心,只需要按照正确的方法坚持下去,便水滴石穿,铁杵成针,写出令你自己满意的作品。不必因为我而愧疚,你只要无愧于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