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棠眸色微变,面上不动声色,只偏头看她。
祁以遥表面生得灵秀清丽,却并非传统修仙文中一贯温婉可人的女主性格,相反,她生性直爽,不惧强权,恣意利落,甚至有一分桀骜。
老实说,簌棠喜欢这种人,不然当初小说她也不会看得津津有味。
“本该登门请见,却不曾想才去就被魔殿的侍卫拦下。”见鸟儿一时没有动,祁以遥的注意力只放在簌棠身上,还状似无意告了状,“只能出了下策,在城中闹出风波,以此求见魔尊。”
“只是不想您会亲自出来。”祁以遥拱手,极爽快自报家门,“在下自天界而来,清晖阁门下仙子,祁以遥。”
疾阳“唰”得把刀亮了出来,眸色紧惕阴沉。
祁以遥见状,补充道:“对了,在下登门请见前,还有一封天界的传信送至魔心殿,魔尊可有收到?”
祁以遥本是仙界来使,是递了仙界御信来的。
但簌棠没收到。
思及此,簌棠面色倒不改,只叫疾阳收刀,“能如此坦然自报家门,仙子想必是天界来的仙使,本尊自不会不分皂白。只是仙使来我魔境,何以要伤我魔兽?”
她刻意略过了,祁以遥先前救了一只魔兽的事。只说如今对着两只鸟下死咒的行为。
祁以遥果然一怔,这和她在天界了解过的魔尊不一样。
都说魔尊嗜血残暴,对魔境之中的兽族毫无怜悯之心……她也会问出这样暗带关切的话吗?
沉吟一刻,祁以遥凛然道:“两只鸟,其中一只身染邪气,必然杀害过同族,作恶多端。”
簌棠顿了顿。
是了,原书中祁以遥很嫉恶如仇的。
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倒是有可能下手这样果断。
抬眼往天边看去,重明鸟她探过底细,并没有邪气,那就是另一只……
“那只灌灌鸟。”祁以遥也证实了簌棠的猜测。
青耕鸟依旧在祁以遥肩头若隐若现,但灵力已然外放,盈满仙子的周身。
重明鸟听到了她们的交谈,但好似没弄清楚她们当中每一个人的身份,对着灌灌鸟大惊道:“什么?!你杀过同族?你、你好狠的心,小爷不跟你玩了,你放开我!”
搞半天,这傻鸟连到底是谁拽住它不让它走,都没搞清。
“闭嘴。”灌灌的声线更加沉稳,盘旋在重明身边,小心翼翼凑近它,与它低语,“绑住你的不是我,是……”
但还没说完,它倏尔调转方向,冲着簌棠而来。
灌灌鸟等级甚至没过千,这样的小鸟在簌棠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她微一翻手,却见鸟儿又再次偏了翅膀,周身凝出灵力,只对着联结她和重明的灵链发起进攻。
啧,一息之间好几次声东击西。
好狡诈的小鸟儿。
簌棠不必再次出手,疾阳已看出端倪,祁以遥也施起咒。
一个是为了巩固她的追踪术,一个是再次对灌灌发出攻击……等等,祁以遥怎么又出手了?
簌棠习惯证据确凿再做决断,不然,她也不会至今还没对有所怀疑的袅袅做什么。
她刚要阻拦,却眼见,一道淡彻灵气悄然无息地打破了所有的术法。
簌棠偏头看浮桑。
是他出的手。
灵力的颜色极淡,如他这只猫一样淡漠,几乎难以察觉,也不带有什么极强的杀气,却一瞬间让灌灌和重明鸟都落了地。
而且两只鸟落地的瞬间,差点没站稳。
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伤,倒像是颤栗。
祁以遥也看了过来,微皱眉,“这是……”
浮桑站在簌棠肩上,居高临下,睨了眼祁以遥肩头的青耕鸟。
青耕周身那点透彻灵光瞬然消散,显出真身。
“魔尊,您也养魔兽?”祁以遥的声音带着些微不可置信。
簌棠也微怔,她看向祁以遥肩头,青耕鸟的外形……
竟然与草场攻击她的青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身形小了不少。
电光火石间,她心中无端闪过了许多思绪,一点点串成一个略显诡异的猜测。
水境中的青羽,草场中来寻仇的青鸟,禁林中充满哀戚的声音……
还有,书中,原身见到祁以遥后,也是莫名其妙地要她留在魔心殿,祁以遥不肯,混乱间逃去了黎珩的祭司殿。
或许原身不是想留祁以遥,而是想留这只鸟——
“大人们!别杀我!”重明鸟的哀嚎让簌棠回过神来。
视线甫一对上,重明鸟就认出了她,半惊半喜,“原来是你,大人,你快救救我!”
“……”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
祁以遥虽注意到了浮桑,却仍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