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耳犬的后腿有一道极为狰狞的伤,像是猛兽撕咬的痕迹,此刻它应是太疼了,抽搐起来。
血污粘黏了棕色毛发,晦色结成一团,看上去触目惊心。
而且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中,落入水境苍茫的白,不似红梅落雪,那血迹已然发黑。
簌棠掏出离开魔心城前顺手换来的金疮药,一点点轻缓倒在它的伤口上。
“是梁渠兽撕咬的痕迹。”(注1)
清冽的少年音犹如泠泠泉水,又似多年不化的冰初融,乍然响起。
簌棠的动作微顿,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那是什么野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和这只高冷猫猫搭话。
浮桑的眸间浮现一丝疑意,他紧盯着九耳犬的伤口。
魔界处极西,可他记得,梁渠兽只在地界的中部历石山周围栖息。
九耳犬必不能拖着伤处那么久,这是新伤,但这所谓的魔界怎会有梁渠兽出没?
与猫猫搭话失败,簌棠无语,又撒了些药粉在九耳犬的伤口上。
她指尖凝出一点赤色光晕,想施一个洁净咒。
九耳犬渐渐恢复了更多知觉,药效弥漫,它开始感觉到疼,齿间呜鸣出声。
下一刻,身侧劲风猝不及防袭来,簌棠超气,闪身躲过。
“好你个‘一只猫’,你偷袭上瘾是吧。”
还好她也一直眼观八方耳听六路,腿还曲着,方便跑路。
不然真给它偷袭到了。
浮桑又失了时机,这次纵身一跃,跳开她极远。
灵力无法施展,竟连遵循本性的攻击也会被无形的屏障弹开,那双鸳鸯眼中晦意更甚,裹挟着一丝交缠的困惑。
无形屏障,这很像……
“我警告你哦。”上回浮桑警告她的话还犹在耳,簌棠想了一下,“不许靠近我。”
“我们两个已经结契,你可伤不到我的。”
她观察着猫脸,学他一样仰起下巴。
果然,下一刻,灼亮的鸳鸯眼倏尔睁大,瞳孔如线紧缩,少年的声线含着犹如受了奇耻大辱的怒意。
“结契?”他的声音罕见不平稳,颤了一分,“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