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有劫难，其余仙门虽然受了些损伤，但总归都保住性命。唯独她，竟因此陨落。所以，栖止的后事，我们必须慎重对待，不得有半点马虎。你明白吗？”
寒风凛冽，璇玑宫大半已成废墟，一片凄凉。
过了许久，楚千意低低“嗯”了一声，龙言这才感慨万千地离开，同时喝令围观弟子各自回去继续工作。
待弟子们如鸟兽般散去，一字峰上只剩下楚千意与一直跟随他的伏远山。
楚千意抬头看向残阳，嘴唇微颤。
与她双修是为提升仙力，自己的伴侣应是菩提府尊主那般女子，可此刻……
他心中满是困惑，遂抬起那双冰冷战栗之手，轻轻按在疼痛的胸前，语气却冷淡地吩咐道：“远山，按照准圣规制，举办仙逝典礼。至于具体请帖，本尊会亲自操办。”
“是，掌门。”伏远山恭敬地抱拳回礼，心中却不禁暗自嘀咕。
‘何必如此呢？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与你相伴了近千年的我，又怎会不明白你的真实状况呢？天天嘴硬，现在可好，人已经彻底离去，这漫漫长路，你可要好好熬下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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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春梦已过，而阶前梧叶已秋声，时光匆匆，转瞬百年即逝。
菩提城最大的客栈内，一位身着红金线衣裙、头戴幂蓠女子行至柜台前，轻轻放下三枚中品灵石，声音清冽而慵懒。
“一间上房，再送些热水饭菜来。”
“好的，马上为您准备上房。”店小二迅速上前招呼。
女子香风拂面，步态轻盈，引得正在用餐的散修们纷纷侧目欣赏。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与之相对的书生急忙低声劝阻，“别胡说，此人气质非凡，定然是位高人，万万不可轻浮。”
那散修却摆了摆手，笑道：“我并非轻浮，只是光明正大欣赏她的美貌。”
果然，那红衣女子经过几人时并未停留，莲步轻迈，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散修收回目光，轻抿了一口烈酒，然后转移话题，“百年已过，除了浮云山栖止仙子的仙逝礼，便再无大事发生，真是无聊至极。”
“非也。”书生品尝着用灵泉熬制的羹汤，“浮云山掌门与菩提府尊主，即将喜结良缘。”
听到这个消息，那名女子并未在意，依旧步伐从容。
“此乃无稽之谈，浮云山未曾公布过任何消息。不过，关于掌门与菩提府尊主的婚事推迟，多半是因凌霄仙郎的阻挠。听说这百年来，他在浮云山横行霸道，日日与掌门争斗不休。除了栖止仙子的云玉宫得以幸免，浮云山其他各大殿堂皆被摧毁并重建，耗费了无数灵石、珍宝。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女子的脚步突然停下。
“唉，作为弟子，凌霄仙郎痛苦是不可避免的。可，他为何要毁掉自家仙门呢？真是匪夷所思。”
此后谈话天南海北，幂笠下朱唇微动，却在店小二引领下，不疾不徐接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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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星月暗淡无光，万籁俱寂。
“叩叩……”
敲门声猝然响起，楼栖止轻弹指尖，灵力瞬间涌出，赤玄水晶在屋内绽放出耀眼光芒。
她自床内起身，绕过屏风，缓缓打开屋门。
只见门外站着名长相略显幼态的男子，涨红着脸。
“噔噔！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今日被你救下的破烂小乞丐。”
“找我何事？”楼栖止语气冷淡，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男子似乎并未察觉，激动道：“若非姐姐出手相救，我今日定会被那些人打死。姐姐既救我一命，我定当涌泉相报。”
楼栖止抱臂而立，嘴角微翘，带着一丝戏谑，“你要赖着我？”
“非也非也。”穆方延急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我乃四海堂少主穆方延，此次在除妖时不慎受伤，导致仙力被封存。不过，我很快便会恢复过来的，姐姐请相信我。”
“四海堂？”楼栖止仔细打量他的模样与穿着。
衣着虽破旧，但仔细观察，却发现这些衣物竟是由离梦神狱仙蚕丝制成，镶嵌工艺更是极为繁琐。
长相……
“进来罢。”楼栖止侧身让出通道，缓步走向屋内。
穆方延搓了搓衣角污渍，拘谨地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关好房门后，站在原地。
楼栖止端坐在桌畔，品茗浅尝，声音悠然，“你千里迢迢寻我而来，恐怕不只是为报恩吧？”
“……我的储物戒，不慎丢了……”
原来是为了蹭吃蹭喝。
不过如今既已脱离浮云山，往后余生逍遥自在，百年前献祭已还清一切恩怨，不必再为情义所困，有个伴儿在身边倒也挺好。
楼栖止抬眸端详着他，看到他小心翼翼、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