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持续发酵到除夕夜,被其他热度覆盖,只有少数人群还在提起,网络更迭极快,热度降低,人人都觉得事情过去了,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那种日子多难熬,名能使人在高山,也能使人在谷底。
程琂自反省,锋芒太盛,不是什么好事,她逐渐收敛。
事情落定,松了一口大气,本以为这个新年能安然一些,谁知一场不以为然的小雨,深夜爆发,许久没睡个好觉的他们,熟睡梦中,完全没察觉到外面狂风暴雨淹了城市的一角。
接二连三的震动,江温翻身往床头摸索到手机,接起,那边急促的声音,惊醒他。
他悄声掀开被子,装上义肢,穿了件外套,拿起雨伞,转身看到程琂迷迷糊糊爬起来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仓库进水,我过去看看,你再睡会。”江温出去外面打车,外面的路不好开摩托车。
程琂没反应过来,缓缓点头,猛然,抬眼盯着他:“进水了?”她连爬带滚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别急。”江温眼疾手快接住她,蹙眉,无声:“穿衣服,外面冷。”
程琂想起当时让阿涛在下面垫了木架,应该没那么严重,她冷静下来穿上外套,多拿把伞,看到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应该联系不上她,后打电话给江温,挑了个号码拨回去,却没人接听。
呼呼作响的寒风,夹带雨水,冷意刺骨,路窄地脏,外面街道的树压弯了腰肢,空荡荡的路不要说是车,连个活物都没有,雨伞挡不住风雨,这边地势较高,两人还能撑着走一段,到了大路,才发现有许多车被淹了一半,水涨到门店的一半,许多店主哀嚎抢救,消防员隔一段就摆个牌子,清理树叶垃圾放水。
见到他们,纷纷驱赶,不要往这边走,可要去仓库,就一定要淌这个水。
程琂仰头看向他的左腿,不容置疑:“你先回去,我走小路过去看看情况。”
江温抬着伞,任由风雨刮在身上,无动于衷,冷冷低睨着她。
程琂挫败叹气,不敢耽误时间,牵起他往另一条小道过去,越过去后拦了几辆车都不愿过去,有个胆子大的摩托车师傅路过,说他可以去,但要加价,程琂犹豫看着那个车,被江温拉着上车。
摩托车师傅骂骂咧咧了一路这破雨,和路况害了多少人,程琂一手搂紧江温,一手扒紧后车尾。
到了仓库门口,水位淹到膝盖,他们一行人戴着头灯,石山他们几个淋着雨封上防水袋,搬出仓库,阿涛带着几个人,两个一组把货搬到大货车里,不知疲倦,大家只想着能搬多少是多少。
“石山!”程琂冲那群人里喊了声,石山浑身湿透从里面走出来,分不清楚是汗还是水,他抹了把眼睛:“抱歉,我没想到位置问题,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第一层毁了,再这样下去,我怕第二层那些货都没了,就让他们先把那些好的搬走。”
“联系放的地方了吗?”程琂看向那货车开到位置较高的地方,是没什么问题,但持续降雨涨水,车下了水,泡发动机一样出不去。
石山点头:“先搬到我妈那边,地势比较高,地方也大,放得下,就是这个车不知道能撑多久,能带多少是多少,江温呢?他怎么说?”
程琂下意识看向身后,哪还有他的身影,她强压着自己镇静:“他跟我一起来了,抓紧时间先把货挪出去,我找下他。”
石山还想说什么,被人喊了声打断,转头回来见她脸色苍白,终归还是没说:“你先去找他吧。”
水里有阻力,他一个正常人都难走,何况是江温那个没了半截腿的人。
回到里面,石山忍不住朝夏俊超发火:“我不是让你打电话给程琂吗?你打给江温干什么?”
“她不接啊。”夏俊超弯腰搬着东西,莫名其妙被吼了句,一下子脾气也上来了:“就算她接了,你以为江温就不会来了吗?他不来,就不叫江温。”
“别吵了,抓紧时间吧,水位又涨了。”
“我靠,不是说放水了吗?”
“你没看到外面又下大雨了吗?”
“快点吧。”这泡得都是钱。
程琂打开手机电灯沿原路找过去,猜想他会先去哪里,直到手机提示只剩百分之十电量,她有些慌,怕他是不是摔在哪里。
“程琂,来这边,江温在这里。”梁成停了会喘口气,扒着货车的门,探出半身喊住往远处走的程琂。
江温要上来搭把手帮忙接货,梁成是不赞成的,可拗不过他,只好拉上来,转头看了眼程琂和石山在说话,就没打扰,江温让他叫程琂过来,他才叫人。
程琂过来时,比较急迫,完全忘记腿重身轻,绊了下,摔到了。
梁成的心立马提起来,看向江温还在里面帮忙接上,又扭头喊:“你慢点,不要急。”
她快速拿长伞撑着站起来,点点头,擦了擦水,努力往前面迈过去,梁成见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