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说:这是早决定好的事。江温边写字劝说并提出第二选择休学,边阻拦他们的动作,可江母和江父没给他机会,一句接一句话里,透着放弃的意愿。
他们知晓江温不会同意,想要开导,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僵持不下时,本子摔在地上,客厅那扇门被他甩了个巨响。
江宇捡起本子捏紧,只要设身处境,那种慌张、孤身无助的感觉侵入:“爸妈,今天,哥在你们面前居然一句话都说不上。”
江父悲痛从心来,扶着墙一言不语,江母急忙托住,想解释什么,却哑口无言。
江宇看着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父母,不忍责怪:“他会想明白的。”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他只要想到父亲会不在的日子,就难受到不能自已,他做不到江父那样坦荡接受死亡,如果能一命换一命,他也是愿意的。他还能声嘶力竭说几句不行,可江温呢,快速提笔,密密麻麻的一张纸,都没能让大家看上一眼,该有多绝望啊。
江宇坐立不安,打电话被拒接,心里越来越急,他鞋子都没换就冲了出去。
一趟趟依照好几个地方,都没能见到他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到工作室找江温那几个朋友,希望能从他们知道江温的行踪,一个人变成好几个人,通话,信息不断,如石沉大海般,无影。
梁成从程琂那套出个地方,连忙让石山开车带他们去,果不其然,左边是僻静的小胡同民居小地方,一桥之隔的另一边是繁华市区,他坐在广场的石椅子上,旁若无人拆下了义肢,破天荒的有几罐啤酒在身侧。
夜色朦胧,淡淡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好啊你,喝酒也不叫我!”梁成弯腰拿了罐,空的,又拿一个,还是空的,他将剩下的几瓶都摇了摇,全空,哀怨:“你是一点也不留啊。”
“好久没喝过了,江宇,你去买几瓶回来,我们今晚喝个够呗。”夏俊超顺势坐下,朝江宇吩咐。
石山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三张大额塞给江宇:“再买点夜宵。”
江宇抿唇点点头,接了钱走了。
“好像真没见你喝过酒。”梁成把几罐空瓶子扔到垃圾桶,随意擦了擦湿掉的地方坐下,握拳轻锤了他的肩一下,
夏俊超点头:“比你好,你发起酒疯,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我不就喝了一次吗?”梁成呸了声。
石山没什么素质,抱着双臂靠在雕像外栏,望着江温,却是在搭他们的话,毫不留情面:“就是翻了个天而已。”
梁成:“......”
江温弓着背,肩膀微下,双手自然垂落身侧,若有所思偏了下头看向他们,那些无关要紧的打趣钻入耳朵,就这样倏然闯入,打破夜的宁静,空旷的广场全是他们说话声,什么都扯,就是不提他的事。
“我没喝酒。”他无奈笑了下,向后一靠,抬起胳膊打了个手语,随后搭在椅背上。
“你没喝,那堆酒都是我喝的,我在路上喝的。”梁成指了指垃圾桶,证据明晃晃还能有假?
江温没再解释,定定看向江的对面,双眸清明,没有一丝醉意。
梁成的手机响了,捞出来一看,是程琂,顿时手忙脚乱站起来,尴尬一笑说接个电话。
他心里腹诽:叛徒这个名号迟早要被江温害的坐实。
梁成没两分钟回来了:“程琂的,她找你。”
江温接过手机放到耳侧,他们几个识相的,勾肩搭背走远些,讨论靠近月亮周围最近的那颗星星叫什么。
“江同学,要见面吗?要就敲一次,不要就敲两次。”
江温低垂眼帘,毫无悬念敲了两次。
“江同学,你好绝情啊。”程琂佯装被他拒绝伤到了,语气没有半点埋怨,絮絮叨叨:“今天阿妈又给闷了一锅补身体的偏方,里面还有小虫子,邻居阿姨说,要拿鸡屎入药,我阿妈还真考虑了下,我撒腿就跑了,我怕以后你亲我,会想到在亲屎。”
江温眉眼不自知渐渐柔和,听她三言两语,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