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年和床上的女孩已经忘了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人。
季舟表示很尴尬,它觉得他的证明自己还在现场,他咳嗽了几声。
阮年笑了笑,看向季舟,接着陆涎也偏过头看着季舟,场面一度尴尬。
季舟说道:“那啥,你们继续,把我当做空气就行。”
阮年有些不明白,继续什么?
陆涎用手贴在了阮年的额前,虽然还是很烫,至少人醒了。
阮年皱了皱眉,她不是很喜欢别人触碰她,但是她无论怎样都说不出来。
虽然陆涎不是别人,可是她对任何人的触碰都很抵触。
那个坐在河边准备自杀的少年长大了呢?少年比她高了一个个头,时间在走,她遇见的人都在变化,都在往前走,似乎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她被困住了。
阮年想了想,还是装作不认识好,毕竟当初这个少年把她当做救赎者。
“辛苦你了。”阮年说道。
陆涎愣了愣,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他有些紧张:“不辛苦,我是陆涎,你还记得吗?”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可是这么痛苦的回忆,她不应该记得才对,他好自私,为了自己的贪念,想让她一直记得。
算了,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我没有你那么薄情寡义。
谁叫这个叫阮年的,对他很重要,他认了。
“陆涎这名字我记得好像是每次考试都排在我后面的那个,是你吧?”
“嗯,是我。”果然她不记得了,说起来还是挺失落的,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存在于自己喜欢的人的记忆里。
原来自始至终就在过去的只有她,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
陆涎点了点头,他又说道:“你还在发烧,先休息吧。”
少女点了点头,这么狼狈的模样怎么被他瞧见了,对不起,我们两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她忽然发现有件男士校服搭在她身上,她想要把衣服脱下来,最后还是没有脱下来,还是洗干净了还给他。
阮年的眼里尽是忧伤,这次她还是装的,可是眼里的忧伤也是真的。
陆涎盯着阮年看了许久,他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了,他一脸茫然。
阮年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又重新舒展眉头,她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少年越来越干净了,可是她自己真的让人好恶心,她自己都讨厌她自己。
“陆同学,我把衣服洗干净了还给你,可以吗?”暗处,阮年的手藏在袖子里反复地摩挲着袖口。
“好。”陆涎没有意见。
阮年停了下来,道了声谢。
陆涎挑了挑眉,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但是这能够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行。
一点也可以,他不想她忘记了自己,至少他们之间是有牵扯的。
她的记忆好差,他一直记得她,她却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阮同学,要不还是留个联系方式?”
阮年摇了摇头,既然要斩断这一切,就不要留任何可能。
她说:“陆同学,我和你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微风吹过,吹起了阮年的黑发,她在风中微微笑着,可眼里尽是惆怅。
少年嘴角的笑忽然凝固了,她拒绝了,还拒绝得那么绝情。
“嗯,你说得对。”刻意的疏远让他无话可说。
少女下床,离开了这个地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少年呆滞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追,他知道少女在刻意疏远他,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好像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见,陆眸里才覆上一片阴霾。
少年身后的人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转过头,季舟说:“阿涎,你没看出来吗?她在刻意疏离,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疏离一个不认识的人,所以她认出你了。”
少年才发现他漏掉了许多细节,对啊,他居然没看出来她对他的疏离。
身在局中看不清,局外之人一眼就看清。
陆涎点头,他说他明白了。
所以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到底是发了什么?他想要一个答案,让他可以信服的答案。
季舟笑了几声他说:“阿涎,医者自医,三年前她虽然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但是阿涎你是你,你得为自己而活,你懂我的意思吗?”
为自己而活?少年倒是不知道他怎么为自己而活。
今天发生的事太猝不及防,他真的差点见不到那个记忆中的救世主。
因为她是阮年,所以他不敢靠近,因为她是阮年,所以他只有她。
是她,在那个雨夜给他了希望,使他终生再也不能忘记。
陆涎也离开了校医室,走的时候他回答了季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