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在地里一滩腐肉,更像浸泡在福尔马林的试验品。
他们无父无母,他们没有家。
在经受刺激神经末梢重新连接后,张芒用力咬上吸附在自己唇瓣的莘夏,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的内四散。
可这样的动作并没有使莘夏离开张芒身体,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狩猎者,主动权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决不允许自己手中的猎物有机会成为其他人盘中的食物,除非,是他不要的。
他的动作比先前要更加的霸道,更加的凶猛,如同饿了几日的猛兽。
“没有人告诉你,与人接吻的时候临阵脱逃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这样的话张芒倒真真没有听说过,但现在她哪里是在与人接吻,分明是被强吻。
她奋力挣脱掉莘夏对自己束缚,不想再与之靠近半分。
“你就是个疯子!”
张芒的话音刚落,莘夏的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笑意,他眯着双眼,勾起的唇角似在诉说,他本就是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与一个疯子讲道理,就如同对刚出生的奶娃娃要求能够唐诗百首倒背如流。
所以在很早之前,莘夏就已经将自己野心展露的一览无余,他贪恋与张芒的身体接触,却也在抗拒,抗拒自己的内心。
张芒盯着办公桌上摆放的水杯看着出神,云笙说的话却也一字未听进去。
她在逃避,不想耽误杨星也大好的前程,说不爱是假,或许他们之间更像亲人,彼此熟悉到即使分开两年也不会感到陌生。
回忆总在某个安静的时刻突然涌现,占据着她整片脑海。
生活的节奏在有条不紊的前行,旁人的疾苦只有旁人知晓,自己的痛也只有自己承受。
是苦中作乐亦或者顺应天命,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
在经过几日的台风,岛上居民的生活也恢复到往日。
一伏到海边那栋破旧的房屋查看,惊奇的发现被折磨到狼狈不堪的男人竟然还有生还的迹象,他联系了莘夏,莘夏只是交代几句便草草挂断电话。
大约是心里有人,才会将旁的事物与之联系。
张芒也是如此幸运,只是在离开后,也有倒霉的时候。
那人最后被安排在医院接受治疗,在身体康健有七八九的程度后,直接又被人从医院带走,莘夏说过,他若是还活着,就带他出海。
他没有食言,只是这一趟出海,那人的生命也到了最后的期限。
小型邮轮在驶离海岸后十几公里停下,向海面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伺机涌动的鲨鱼。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替他去死?”
莘夏的身体靠在邮轮的椅背上,他戴着墨镜,旁人看不清他的视线在看向何处。
他知道总会有人被拉出来做这替罪羊,只是在给这无趣的生活打发时间,是歇斯底里的嘲讽还是跪地哀求,与他预想的应该的都相差无几。
最终莘夏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男人被绳子掉挂在半空,悬于海面,男人的脸色早已煞白,虽然知道结局是何,但在面对死亡的那刻,也无法真正的直视。
没有尖叫,没有泪水,着实无趣。
“放他下来!”
“把那个怕死的扔下去!”
被吊在半空的男人视莘夏的话如同救赎,却不知最后也不过是暂时换个人死去。
他想杀人,他想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总会人发出那样的声音,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听到那个声音,他就满足。
他要杀人,从上岛前到现在,已经过去的时间够久了,沾染在他手上的血腥味都要褪去,那个味道如此香甜,他怎会舍得。
男人才被放下在甲板上还未冷静片刻,就看到被带上甲板的陌生男人,是那个在莘夏上岛当日被剁掉一根手指的男人,看样子年纪不大,像是个大学生。
扑通——
随着被丢入海里男人的尖叫声在落水的那一刻,渐渐消失在男人的耳边,男人半跪在甲板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移动到旁边的护栏处,他扒着身前的铁杆,紧张到不自觉吞咽口水。
“救、救、救命!我不、不、不会、游、游泳!”
海面上的人的身体在翻滚的海水中上下起伏,海水拍打着他的身体,只是下一秒,被一坨庞然大物所吞噬,鲜血在蔚蓝的海面上散开,如同一株正在绽放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