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落地有声:“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嘛,我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和我无关,你喜不喜欢他、你被他拒绝还是答应,那是你的事也与我无关。你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先看顾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吧。”
阚清雪是个极为聪慧,极为漂亮,擅长在集体中找准自己的锚点,并很快融入集体。
喜欢个人,这样惨淡收场。
这样的惨淡是指她这个人。
林溪觉得这样的阚清雪十分讨厌,比起以前的假装的善良模样更让人讨厌。
告白是一场豪赌,喜欢说出口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接受结果的两种可能,愿赌服输的事还要迁怒他人。
林溪看着窗外的日光,下面的有人在保洁,大铁扫把扬起一片灰,在阳光下有了具象,眼看着要进来了,班里的同学急忙让关窗户,林溪伸手一拉,合上。
也许大多数的爱情都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就是这一瞬间奠定了所有,后来的所有都依靠这一瞬间去进行填补想象,所以有时候远远的爱着一个人是一件很浪漫与漫长的事情。
近距离的触碰或者说坦白反而会加剧之间的离散。
因为太近了,就不是他了。
阚清雪对宋扬的了解,也不过从年前最后一次换座位开始,都可能还没有她深,这真的就是喜欢了嘛?还是这个人恰好附符合她的要求呢?
可是无论是暗恋还是相恋,林溪觉得都应该在这段情谊里收获更加丰满的自己,而不是内耗自我怀疑自我。
林溪转着笔,看着墙上的奖状,去年田径运动会上的集体二等奖。
老师已经进来了,宋扬没有来,阚清雪依旧趴在那里,萎靡不振的样子。站在讲台上当然一览无余,不过老师也没有多说,喊了起立,就开始讲题。
到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有时候说了反而会有所谓的影响心态,也只能各尽其力。
晴天不久时,晚自习第二节,毫无预兆的,天下起了大雨。
这时候刚好在发卷子,数学老师千辛万苦花钱找来的好题,她后天要讲。
卷子从前面传过来,往常都是阚清雪来传。今天……林溪看了眼趴着的同桌,默默抽出两份传到后面。
宋扬接过,还说了声谢谢,面色与往常无异,甚至阚清雪就坐在他前面,丝毫不受影响。
他晚自习开始的时候来的,下午应该是请假了。
林溪暗道佩服。
刚好传完,还剩了三份,后面的同学放在了讲台上,铃声就响起了。
雨跟着就来了。
雨水落下,在窗户上,也成了斑驳的碎影。
周遭一阵阵唉声叹气。
“没带伞啊!!!”抓狂!
“这破天气,真该死!”
“谁带伞了,送我一程!”
林溪看着窗外声音渐起的雨,她也没带伞呢。
其实无所谓,雨常淋常新。
雨就一直落着,有时小,有时大。到放学的时候,又下大了。
楼下困住了很多人,都犹豫不决的等着,找老师借了电话,让家人来接。还有的不用打电话,门口已经串起了伞的长龙。
林溪靠着大厅的柱子,看着外面,唔,雨确实大哈。
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
她就靠在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想等等,等雨小一些。刚洗完衣服,今晚又得洗,心里还有些担心下午晾的衣服不会给我淋湿了吧。
过了十多分钟吧,学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对面一整栋楼灯都灭的差不多了,雨水打在地上的水坑里,晕出了波纹。
林溪出校门,只有小门开着,门卫大爷还朝她看了一眼。
“同学,怎么现在才出来啊?里面还有人没?”
她躲在门边,手放在头顶,往外看:“应该有的。”,她刚还看见对面有个班还开着灯呢。
目光落出去,就停滞了。
她看见有个人,在那。
一身黑,一把黑伞,站在黄色的灯下,雨里身形显得迷离,却有一种青隽的冷意,好像是从雾隐青山里走出来山中人,带着一身萧索薄雾。
大爷探出头,拿着一把伞:“有没有伞啊,我这有,拿去用。”
她回头笑,指着那人:“谢谢大爷,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那笑容,有些骄傲。
大爷也笑:“那是来接你的啊,人等了好久呢,快去快去。”
总说不能算的太过清楚,你几次,我几次,你十块,我五块的。
含混一些才能获得长久。可是林溪喜欢计算这些,付出与收获正比如何。
也许如他们所说,有的人付出明面上没有多少,背地里却是数不胜数无法计算,可是明面上的我一点都找不到,背地里的有多少,我何必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