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九从台阶踹到了地上,挥着拳头作势便要打他,被旁边的人连忙拉住。
翻倒在地上的鲁九顾不得疼痛,抱头蜷缩着,满地打滚。
他嘴里大声叫唤着:“哎哟,李二狗又打人了,要死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这位暴脾气的汉子,朝他淬了口唾沫,怒骂道:“闭嘴!草尼玛的鲁九!你他妈又在这里坑骗过路人了?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痛?”说着将衣袖卷起,又露出一副干仗模样。
李二狗是他们街上开猪肉铺子的,平时干着杀猪的生意,自带杀气,最好打抱不平,街上混混们大多都怕他。
鲁九似乎没有听到这人的话,依旧满地打滚,大声嚎叫:“欺负死人啊,有没有来管管啊,还有没有天理公道啊。”
又是一脚,壮汉将鲁九踢开了两米远,他走过去揪住鲁九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照着他脸上就是哐哐哐几个拳头。
眼见着拳头又要落下,舒羽大声阻止:“住手,别打了。”
她在此观望许久,发现鲁九这人泼皮无赖到了极点,不打不长记性。
不过受点教训就行了,并不想见到此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还罪不至此。
李强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一个小姑娘在出声阻止,心中有些不忿。
他提醒道:“姑娘,你莫被这厮给骗了,他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泼皮无赖,常在这条街上坑蒙拐骗。”
舒羽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我此般并非为他求情。让他吃点教训便罢了,定要手下留情。拳脚无眼,若是下手过重,连累到自己也不值得。
地上的鲁九抖如筛糠,连连点头:“对对对,强哥。我命不值钱,若是连累到大哥我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哼!下次别让我在碰到!”
李强用力甩开揪住的衣领,鲁九顺势跌了出去,跪坐在地上。
鲁九顶着一脸青紫,正瑟瑟发抖,那张老脸皱得像团随手扔掉的废纸。
饶是他脸皮再厚,可实打实的拳头他也是受不住的。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得笑脸,颤抖着嘴唇回答:“强哥,噢不,强爷,小的和您开玩笑呢,下次再也不敢了。”
鲁九揉了揉脸上的肿块,解释道:“自从上次被强爷教训后,小的痛定思痛,不敢再坑骗过路人了。今日是这姑娘主动问起,我才帮她解惑的,不存在坑骗。”
他哀求地望向舒羽,而后又心虚地低下头,弱弱道:“你说是吧,姑娘。”
舒羽站在台阶上,看着沾了满身灰尘,蜷缩在地的鲁九,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旁人显然是见惯了他这幅模样,不信他这套,撅着嘴不屑地偏过头去。
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拨开人群走出来,失望的说:“鲁九,你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便说不再犯,怎么这次又闹的这样难看?”
老者转头看向台阶上的舒羽,一脸抱歉:“姑娘,实在是抱歉。这鲁九从小无父无母,没人教养混账惯了。常在这街上坑蒙拐骗,也只为讨口饭吃。”
老者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卑微的光芒,朝她微微鞠躬:“不过这孩子心底不坏,望你见谅。”
鲁九从小便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人不是大能便是废物。
很不幸的是,鲁九成为了后面那一种,胸无大志,好吃懒做。
舒羽连忙走下台阶,扶起半躬的老者:“没事,老伯。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亏。”
她本来就身无分文,唯一的钱还是用剩余的几颗珍珠换的。
鲁九在她这里啥好处都没讨到,只不过耽误了半晌时间而已,而她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鲁九瑟缩着,仿佛被打怕了。
他见到老头像是找到了救星,双膝跪行到老者面前,扯着他的衣摆连连摆头道:“镇长,我下次再也不犯了,我保证。”
鲁九平时仗着脸皮厚,又是个无赖,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即使挨打也是忍忍便过去了,下次还会继续犯。
不过,他唯独对这个从小帮扶照看自己的老头恭恭敬敬,半点不敢造次。
老者见状,也只是无奈摇头:“哎,希望如此罢。”
旁边一位肥胖的女人翻了个白眼,用嘲笑的语气道:“你个狗东西,你的保证哪次做到了?就嘴上功夫厉害,你上次不是还说,若是下次再犯便上吊自杀?”
老者听了这话,深深地叹了个气:“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鲁九不敢再反驳,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几滴不明液体微不可察地滴在石板地上,落地的一瞬间被灰尘埋没。
舒羽从围观的人嘴里知道了鲁九可怜又可恨的一生,她并不理解,围在鲁九身边的这些人,许多是他幼时一起长大的玩伴。
但她此时无暇顾及鲁九,眼见着人越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