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路口处,站着一位少年,他倚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懒懒的开口,“如果是要上香请明天再来,这里今天在做法会,不接待外客。”
喻理盯着少年,微微有些愣神。
少年见人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偏过头说:“女士,今天不接待外客,请回吧。”
“好的。”喻理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却被人叫住。
“站住。”
喻理回过头看他。
“入寺不走回头路。”
“往前走,别回头。”
少年抬手指向了身后的一条小路:“从这往外走,你就可以出去了。”
喻理点头致谢。
顺着少年指的小路出了寺庙之后,喻理将买的檀香放回了门口的小店,这一捆香现在给她也是无用,与其丢了倒不如放回老婆婆的店里。
喻理打车回了酒店取了寄存的行李箱之后,改签了最近的一班高铁回景市。
原本她订的是晚上七点的高铁,南城离景市不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原是想着八点到景市之后她就直接回工作室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学校,这下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
林此渔推开工作室的小门的时候,被里面的烟味呛地后退了好几步,他熟练的从兜里掏出口罩走进小工作室推开工作室的门窗,嘴里止不住地念叨:“你在里面点烽火吗这么重的烟味,也不怕哪天给自己抽死。”
听着林此渔的唠叨,喻理头也不抬的在洁白的素烧胚上勾勒着青花,仅是几笔一株兰花便出现在胚上,栩栩如生。
“在南城玩的怎么样?”林此渔熟练的从角落里拖出自己的椅子坐到来了喻理的对面,“你这几天不在,宋总都来催了好几次来了。”
“还行。”
喻理的嗓子微微有些哑,她昨天下了高铁之后把行李箱放回了寝室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工作室,画了一晚上的订单。
“你少抽点,我不想哪天推开这件工作室的门发现你给自己抽死了。”林此渔看着一旁烟灰缸里成堆的烟头,嘴里忍不住的念叨。
听见这话,喻理手里勾线的笔一顿,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又看向角落里成堆的酒瓶:“这话你还是对你自己说吧。”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好的没学多少,抽烟喝酒倒是一学一个精。
林此渔知道呛不过喻理,只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想要转移话题,被喻理先声打断:“别吵了,真的没事做去王姨那给我下碗馄饨。”
“我又不是你的跑腿小弟,你又让我给你买早饭。”
“再帮我带一笼小笼包和两个葱油饼。”
“你……”
面对林此渔的无能狂怒,喻理自有应对办法。
画完手上最后一个杯盏,喻理仔细的核对了订单,在确定六月之前要交的货已经全部画完之后如释重负的瘫倒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用眼让她不得不滴些眼药水来缓解眼睛的干涩疲劳,眼药水入眼的刺痛感让喻理感到不爽。
林此渔的动作很快,喻理躺下没多久就带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回了,见人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眼下的乌青极其明显,忍不住嘴贱:“你躺的像个死狗。”
回应他的是喻理的白眼。
把带回来的早饭放在一旁专门吃饭用的小桌子上,林此渔回头打量摆在桌上的几十个素烧胚,昨天还是单有一个形状的素烧泥胚,但是这会上面已经画满了形式不一的青花和五彩画面,已经初具一件艺术品的样子。
只要再拿去上釉,进窑,若无意外情况开窑之后便是一件完美的青花瓷或是窑彩(釉下彩)。
“可以啊,出去玩两天手上的技术倒是一点都不落。”
林此渔拿起一件五彩寿桃的杯盏仔细观摩,啧啧称奇。
喻理吹了吹馄饨冒出来的热气:“仔细点,烧出来有色脏你去补。”
釉下彩进窑烧制出来最怕两点,一是缩釉,二是色脏,其他的都还好说,这两样若是随便一样出现在烧制好的陶瓷上,那便功亏一篑,只能重新绘画烧制。
“那两个纯青花的花瓶你真地不画吗,我听小李说那个人开到了这个价。”林此渔坐到喻理边上,手里比了个三字。
“你要是中意你去画。”喻理分了一块葱油饼给林此渔,“我青花画地不好,他开那个价格我心虚。”
“那还是别了,老头子怎么评价我的青花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此渔摆了摆手,咬了一口喻理丢过来的葱花饼,“小李和我说,你单子接到九月份就停了,钱存够了?”
“暂时停了,九月之后我要去南大念书。”喻理又丢了两个小笼包进林此渔的碗里。
“景大和南大的那个交换生名额你选上了?”
“昨天晚上公布的名单,你自己去看,国画系专业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