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一时忘了和花贵人说,昨儿夜花贵人赶路累坏了,一天都没吃饭休息,他吃了饭,沐浴后就早早睡下了,今日太阳升起好一会儿,我们才将他唤醒,还没来得及和他道明宫中的一些规矩。”
这小子,太不守礼了。
荣临:“起的这般晚,他没去给皇贵妃请安问好?”
奴椒:“去了,我们仨在落雾宫外等了好半晌,进去通传的鸦风说,皇贵妃昨夜染了风寒,今日不见人,让我们回去了,这不,刚回来不久,姑姑你就来了,按往日的规矩,我以为会用过午饭后才来。”
荣临闭上眼,捏着鼻梁道:“你现在告诉他也不迟。”
“是。”奴椒跪在地上,朝沁泽使了个眼神。
沁泽领会,垫脚招手让花北语俯身,有密语要同他交谈。
花北语狐疑地看着荣临,弯下腰将耳朵递给了沁泽,沁泽靠在花北语的耳旁,简略快速对他耳语一番。
花北语的神情从震惊到慌张。
荒谬!
简直是荒谬了!
一个清白的贵人,怎可在侍寝女帝前,与一个奴婢有私情!
花北语难以接受。
沁泽说完后,站直身体,荣临见这是讲完了,以为花北语明白了,她抬起双手,两个侍女上前,来为她脱衣。
这时候奴椒也站起身,打算与沁泽一同为花北语宽衣,可刚触碰上花北语的衣服,花北语逃开他们,双手摁住了自己的衣服倚在墙边,一副贞洁列夫的姿态,对已脱去外衣的荣临说道:“我不会从你!”
末了,他还壮胆捎上一句,“要试,也是女帝亲自来试,何时轮得上你了。”
花北语在屋内瞄了眼,搜寻着剪刀,想着荣临要是强迫自己,他就用剪刀抵在喉咙。
她荣临敢上来,他就以血明志,溅她一身血。
从花北语说出那句‘我不会从你’,荣临就知道这霏霞宫,以后就是花北语的冷宫了。
凡是入宫在册的男妃,都要经过教习姑姑的教导,方能侍寝女帝,连那昨日进宫的洪君子,在被帝王召幸前,都有教习姑姑紧急去到他宫殿教他,再被接去择勤宫见女帝。
花北语不肯与教习姑姑荣临袒露相见,荣临没有勉强他,勾手让两个侍女把刚脱下的外袍穿上,冷脸对着那心高气傲的花北语说道:“花贵人既不愿意,那奴婢就告辞了。”
这么容易,她就走了?
花北语不确信,还保持着警惕防御的姿态,直到看见荣临转身离开,真的从霏霞宫走出去了,花北语才轻吐了一口气,松懈下来。
“唉,花贵人,你得罪她干嘛呢,得罪了她,你日后想要侍寝陛下就难了,没经过教习姑姑教导的男妃,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若不是主仆尊卑,奴椒都想掐上花北语的手臂,再骂一句他无用的话了。
这是每个进入后宫的男妃所必须经历的,建国以来,还从未有男妃拒绝过教习姑姑,偏倒霉遇上了花北语这样的主子,奴椒急得掐起自己的大腿。
花北语手撑在桌面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喉,只觉畅快,不觉后悔。
他面带骄傲道:“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女帝见过我,当日在大街上,就是女帝选的我,她记得我,会召我的,别担心。”
关于花北语如何被选入宫,沁泽有所耳闻,他盯着悠然喝着水的花北语,说道:“花贵人,据奴才所知,那日在大街上从马车上下来的,是摄政王宴学大人与一个婢女,你别是把摄政王认成了陛下,她不是陛下,陛下不在场,应该是不认得你的,摄政王除了辅佐陛下治国,也会替陛下选妃。”
一口茶水从花北语嘴里喷出来。
是摄政王?
她摄政王能有这么大的权利,擅自选妃入宫?
花北语连滚爬追出去,扒在霏霞宫门外,见到荣临被侍女搀扶着,已坐上了轿辇。
“花贵人,拉下你这张脸叫住荣临姑姑,给姑姑赔个不是,一切还来得及。”奴椒追出来,焦急站在花北语身边,就差推一把花北语了。
花北语捏紧拳,咬牙坚决道:“不,我不反悔。”
舍庆堂,门外梨花树的树枝上停着一排灰翅麻雀。
挽着双髻的侍女从堂中走过,来到了鹤状熏香炉前,执手揭开纹螺盖,点上熏香,一缕缕带着幽香味的青烟溢出,漂浮在房内。
宴学坐在案桌前,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听堂下的荣临回禀关于花北语之事。
“呵,他想得美,要陛下去教导他。”宴学一笑,手中夜明珠滑落,掉在桌上。
“长得再好看,内里本性,不过还是一只癞虾蟆。”
宴学用手转动起桌上的夜明珠,说道:“今日有三位贵人要进宫,你携环香、韵儿去教导他们三人,然后回复本王,谁的身体最强壮。”
明珠定在宴学手里,不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