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秋兰,如果胡郎中过来就跟他说,她吃药睡下了,让他晚些再来。
到了傍晚,何明瑟找了个由头支开了秋兰,自己坐在桌边等胡郎中。
胡郎中酉时才打军中来到何府,一来就过来给何明瑟诊病,见她面色粉嫩,便知道已经大好了。
例行给她搭了脉之后,开了药嘱咐她再吃两日巩固一下,就没事了。
她本就是普通风寒,只是思虑过多加重了病情而已。
何明瑟给胡郎中倒了茶,说了一番他妙手回春之类的恭维话,顺便想打听一下赵献的下落。
许是他给何明瑟诊病之前,沈猷就有所交代,胡郎中嘴严得很,问及赵献,一概不知,只将话题往她的病情上引。
何明瑟自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一直给胡郎中添茶。
胡郎中从军营匆匆过来,许是渴了,加上何明瑟盛情,一连喝了三盏,就在她继续倒第四盏的时候,胡郎中头一歪,趴在了桌上。
她从小跟着身体不好的母亲,对草药有一些了解。
她自小也身子弱,一直有用草药泡脚的习惯,最近她让秋兰出门给她抓药时,抓了一些鱼金花,此花泡水喝得多了有让人昏睡的功效。
为了遮掩气味,今日她泡了一壶酽酽的茶,专等胡郎中来。
这胡郎中是个年约五旬的老头儿,身体精瘦,身量和她相仿,穿他的衣裳出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迅速换好衣服,看了一眼桌上昏睡的胡郎中,轻轻吹熄了烛火。
今晚外面月黑风高,院子内没有下人走动,是个逃出去的好时机。
何明瑟快步来到东侧门,趴在门口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几个士兵正在门口聊着天,声音听着颇有些兴奋。
一个士兵说道:“大人在武昌凑了一部分军饷,除了军中日常粮草有了着落,我听说过几日便能先给每人发下来一部分。”
另一个声音粗犷的士兵接言道:“回不了家也带不回去,不如到时候我们打上两壶酒,就在武昌把这些银子解决了得了。”
“那可不行,我娘还等着我拿钱回去呢。”
她没心思再听下去,伸手推开门去,门口乌漆嘛黑,夜色中只能看出人的大致形貌,看不清人脸。
几个士兵以为来人是胡郎中,立即闭了嘴站直,恭敬的朝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加以阻拦,何明瑟也礼貌点头回应。
她内心大喜,舒了一口长气,稳着脚步出了巷子。
待走过拐角,脱离了那几个兵的视线,向前一阵狂跑。
夜中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气味,让她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