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崔韵时才觉得好一点,她看一下时间,说:“我今天是早上七点五十来的,就算八点,现在已经十二点,就算五个小时吧。先生,有劳,一小时100块,多谢盛惠,500块。”
见陆姿同不动,也没有要拿钱包的意思,崔韵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说:“那要不然四百?”
陆姿同还是不动,崔韵时着急了,她说:“那三百五,不能再少了。”
比定力,陆姿同自小的天赋,还没输过谁,他坐在沙发上,笑看崔韵时,“你为什么缺钱,要钱做什么,你不说,我不付钱。”
“为什么不付钱,我付出劳动了啊!”崔韵时急了,早知道她就不来了,来了也是白来。
眼泪都快气出来了,憋在眼眶里,没掉出来。陆姿同说:“你敲诈我,欺诈,诈骗,你看你磨磨蹭蹭,一个地毯洗两小时,拖地一小时,哪个家政这么婆妈,你故意延时,想欺诈我的钱。”
“我没有!”崔韵时抬高声音,“这块地毯这么大,本来就很脏,如果是机器洗,也要洗很久的,不是我拖延时间,我没有。”嚷完,讷讷的,可能觉得今天要不到钱了,便也不再说话,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东西收拾得很彻底,拿了围裙和她自己带来的抹布,好像是不打算再来了。走的时候,还看了剪了根部的向日葵和郁金香一眼,大概是觉得带走也活不了多久,便没有拿。
她说:“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那我们就到此为止,我下周不来了。”
“不行。”
崔韵时转头,“为什么不行?”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经逗,陆姿同冷着脸说:“合同不是这么签的,你不能不来,我可以告你违约。”
“那你想怎么办?”崔韵时说:“我说帮你做卫生,可两个小时做不完啊,我又没有偷懒,更没有故意磨蹭,你说我拖延时间,我说降价,你还是不同意,你让我怎么办。如果你觉得我磨洋工,那为什么还要请我呢,再换一个钟点工不行吗?”
“不行,”陆姿同道。
“为什么?”这一下,彻底把崔韵时的眼泪激出来了。她掉眼泪是无声的,不出声响的,硕大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正中间滚落,却不闻哭声,也没哭腔,她说:“那你今天给我按两个小时结算吧,200块,我下周还来。”
这姑娘,当真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