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一双赫红色的眸子之中满是锋锐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刚刚清醒的痕迹。
炭治郎双脚狠狠踩在地上,最后俯下身用一只手在地面上点了一下才堪堪在身体撞在树上之前停下来,但是他想要直起身的下一刻却因为胸腔内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种熟悉的痛觉,他的肋骨应该是又断了,炭治郎的额头隐隐渗出冷汗,但是他握着放在数珠丸恒次刀柄上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抬眼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毕竟的累,整个人崩紧得如同拉弦的弓。
相比起炭治郎的如临大敌,已经重新将头部接好,脖子上连血线都没有留的累看上去闲庭信步,除了身上的白色和服似乎是在刚才那场巨大的能量冲击之中损毁较为严重以外,毫发无伤。
他嘲讽地看着浑身紧绷的炭治郎,语调冰冷地说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说过,你和你那个野性难驯的妹妹都要死在这里。”
听到对方说出侮辱妹妹的言论,炭治郎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手中的数珠丸恒次横在了身前:“祢豆子不是供你取乐的宠物,她是我宝贵的家人,不要用那种词汇来形容她!”
“宝贵的家人?”累显示整个人怔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仿佛整个人都被激怒了,“像你这种人,这种半吊子的觉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家人!”累愤怒地朝着炭治郎甩出手中的蛛丝,锋利如刀的蛛丝再一次朝着炭治郎的方向袭去。
刚刚还表现得如临大敌的炭治郎此刻却临危不乱,极为镇定地迎上蛛丝就想出刀,却在下一瞬抬手捂住胸口,口中艰难地咳出一口血来——糟糕了,强行改变呼吸法的后遗症偏偏在这个时候……
然后,他眼角的余光感觉到异动,凝神看去,看到了名为累的白发鬼的侧后方不远处,樱色双眸黑色长发的少女艰难地爬了起来。
祢豆子,不要过来——
樱色双眸的秀美黑发少女整个人站了起来就朝着自己哥哥的方向冲了过去,而锋锐无比的蛛丝已经与炭治郎只有咫尺之遥。
如果可以的话,谁来阻止我的妹妹——
如果可以的话,谁来救救我的哥哥——
下一刻,仿佛是神明听到了这一对兄妹的祈祷一般,不知从何而来的几道刀风裹挟着惊人的力道狠狠撞在了炭治郎身前的蛛丝上。
在他手中的数珠丸恒次的面前坚硬得如同他一开始使用日轮刀无论如何也劈不开的巨石一般坚硬,切割人体包括骨头都如同在切割豆腐般的蛛丝在撞到这几道刀风的时候位置就如同转变了一样——
蛛丝如同撞上刀刃的豆腐,在几道凌厉的刀锋前轻而易举地断裂,失去了它们原本的锋利,轻轻地飘落在地面上。
他的身后传来了明明只是听过一次,之后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听到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搞错的话,你们那边的英灵应该已经知道有柱进入这座山了吧,怎么还敢放身为御主,又是鬼的你独自一人行动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的主人走入了累的视线之中,也映入了循声转过身的炭治郎的眼眸之中——
月光下,身穿鹤纹羽织的少女缓缓走来,同样是肌肤白皙,相比起累的苍白,她的肌肤如同白色的珍珠般,泛着莹润健康的色泽,五官精致,看上去如同人偶,却因为眸光流转的琥珀色的眼眸而丝毫不僵硬,黑发雪肤,黑白两色的羽织,点缀般的红色头绳和红色鸟居形的耳坠以及挺得笔直的脊背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化身人形的鹤。
如果这是一幅画的话,大概会被命名为“月下鹤”吧,出身并不富裕的卖炭家的孩子,炭治郎下意识地做出了这种几乎称得上是用尽了他毕生所见所学的与所谓的“风雅”相关的知识才能得到的感想。
当然,这种感想在那双眸光流转的琥珀色的眼睛朝着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莫名化成了某种差一点就要染上脸侧的热度,炭治郎将这种伴随着某种莫名心悸的感想一把按到脑海最深处。
他上前一步,对救了自己,也救了妹妹的鹤纹羽织的少女说道:“筑城院小姐……”
“嗯?你还记得我啊,我很高兴哦,灶门队士,”千鹤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向站在那里的累,视线放在了他下意识地藏在了和服里的右手,“不过,叙旧什么的,就留到事情解决之后吧。”
“你说我说的对吗,落单的鬼御主先生?”千鹤微微一眯眼,话音落下就毫不犹豫地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太刀,鹤丸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