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发女性轻笑着说出那段话之后,白发少女的额头就隐隐有冷汗渗出,她藏在白色和服宽大衣袖下的手缓缓地捏紧又松开,然后微微垂眸,用听不出太过情绪的声音回答:“我知道了。”
走出白发女性视线范围内的白发少女低垂眼帘掀起,露出满是冷意的眼睛,她能够在这个“家”,在那田蜘蛛山活到现在,是踩过了多少尸体……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朝晨阳光升起的时刻,耳边响起那个时候不知道在耳边回响了多久的凄厉惨叫。
她绝对不能,也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死掉。
炭治郎一路朝着伊之助之前指出来的,操控蛛丝的鬼所在的方向奔跑着,或许是因为远离了那只蜘蛛脸的鬼的缘故,越是往这个方向,似乎那种浓烈的臭味就越是不那么明显,虽然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他已经能够在相对比较近的距离嗅到鬼的气味了。
所以,当他嗅到与那股浓烈的臭味并不相同的气味的时候,他极为灵活地向后一跳,同一时间到达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的是一大滩似乎带着什么不明粘液的白色丝线,丝线上的粘液在接触到地面的是瞬间,发出了剧烈腐蚀产生的“滋滋”声响,随之而来的是草木混合着腐蚀所特有的,一股极为特别的臭味。
炭治郎在嗅到那股臭味的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这种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形成的气味难保不会侵蚀呼吸道。
然后,在他屏住呼吸的一瞬间,大股大股的白色蛛丝从两个方向再一次朝着他袭来,虽然炭治郎屏住了呼吸,但是他的其他感官也是相对灵敏的,于是他很快就躲开了这几大股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裹住的大股白色蛛丝,但是蛛丝上的粘液还是有少许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顾不上被腐蚀出几个水滴大小的小洞的羽织,炭治郎抽出数珠丸恒次,斩断了其中一股朝着自己袭来的蛛丝,向后一跃,顺着没有斩断的那一股蛛丝,终于找到了躲在一颗树后的,有着一头白发的少女。
白发少女模样的鬼在视线接触到炭治郎看向自己的视线的时候,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哇,你这个家伙简直离谱哈哈哈哈——”
“害怕到往树上爬?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当上鬼杀队的啊?靠你的同行者吗?你就躲在他的屁股后面?还是说靠你跑得快?不过你不用害怕,再过不久你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哈哈哈哈——”
“我就是讨厌这一点啊!”两腿分开跨/坐在一根树枝上,整个人抱着粗壮的树干的善逸面对人脸蜘蛛的鬼发出的嘲讽,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变成这种一脸痴呆也根本不会思考的东西啊啊啊!”
“你这个家伙性格这么恶劣肯定没有什么朋友吧!”善逸一边害怕下方的人脸蜘蛛,一边还不忘了要嘴臭几句自己的敌人。
很显然,这句无意间的话似乎效果拔群,人脸蜘蛛的鬼立刻变了脸色:“说我没有朋友?你这种性格才是不会有朋友吧!”
“谁说的,我超级受欢迎的,不但有刀剑付丧神追随,还有两个超级可靠的朋友,我的朋友还有超级可爱的妹妹,可比你这种注定单身一辈子的家伙要好得多了!”善逸害怕之中还不忘了反唇相讥。
“可恶,你这个家伙还真是讨人嫌啊。”人脸蜘蛛的鬼一脸阴郁。
站在树下不断劈砍着想要上树接近自家审神者的人脸蜘蛛的明石/国行一脸无奈地说道:“真不知道审神者大人你在这种时候还要在什么奇怪的地方跟对方较劲啊。”
“这事关我的自尊好吗!”善逸一边说着一边崩溃地伸出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抓了自己一大把头发下来,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大把头发,陷入了沉默。
手中掉了头发,这意味着他中的毒更加深了,但是他第一反应却不是自己快要死掉这件事情,而是他手中头发的颜色。
他的头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种奇怪的颜色。
他是因为被想要把逃避艰苦训练的自己抓回去的爷爷逼到树上,然后被正好落雷击中,头发的颜色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颜色。
一直以来,他都胆小、懦弱,还很好骗,给人的印象是这样,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当他大声说着自己无法达成目标,大声说着想要放弃的时候,周遭的人都会朝他露出或失望或鄙夷的神色,他们觉得他轻言放弃,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可是,对于他来说,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如果他无法做到还要对别人说,他做的得到,然后坚持去做一件自己肯定做不到的事情,那么那些一直觉得他轻言放弃的人就会觉得他不是废物了吗?
但是,爷爷是那个一直坚信着他“才能”的人,无论他多少次地说自己做不到,多少次地在几乎要了他的命的艰苦训练面前逃跑,爷爷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抓回来,一次又一次地训练他。
他从来都没有在爷爷的眼中看到过对自己的失望——无论他多少次地逃避甚至是拒绝他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