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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抵心中意难平(1 / 3)

“皇天在上,臣妹淳乐状告丞相高氏,通敌叛国,致石城沦陷,将士战亡。伏惟吾皇,明辨忠奸,还淳乐及亡夫以公道,慰我虞师三万英灵!”

霰雪折竹,檐霜碎瓦,郑时衣手奉血书高举眉梢,一步一呼,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长阶覆雪,寒冷彻骨的雪融水,濡湿洁白裙裾,湿衣拂过玉阶,沾染少许泥。因天色晦暗,远远看去,好似少女裙摆迎风泣血。

文武百官立于庙堂,尚且双腿直哆嗦,瘦如枯槁的金枝玉叶,忍能饱受风雪摧残?郑景元面色大变,抄起内侍手中貂裘,不顾帝王威仪,阔步疾趋跑出金銮殿。百官惶恐,接二连三跟出去。

只见淳乐公主身着缟素,粉黛未施,仅头簪白花,臂缚白布,竭力攀登九重天阙。而康和帝,龙袍加身,冕旒高冠,款步下阶动作牵动玉藻相击,泠泠作响。

区区几十级汉白玉阶,将相依为命的兄妹,远隔千里。

隐于百官之末,萧仪佩冷眼睥睨,只觉这等兄妹情深戏码极其可笑。

夺嫡之争骨肉相残,先帝九子一女,除此二人悉数身死,包括康和帝的孪生弟弟也未能幸免。独独留下这位淳乐公主,非但未将其当成金雀豢养圈禁,反而大肆加封任其振翅高飞,其中缘由,实在耐人寻味。

迄南方一统,驸马战死,他明知罪魁祸首,偏装聋作哑,放任皇后和公主互相残杀。帝王心术深如斯,欲颠覆这虞朝江山,道阻且长。

“时衣久病未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郑景元嘴上奚落,话语中却透出无尽怜爱。他手忙脚乱把貂裘披在郑时衣肩上,顺势拍拍肩膀道,“先去福康殿让太医瞧瞧,此事待朕下朝后再议。”

郑时衣目不斜视,抖抖僵劲的胳膊,将血书稍稍举高,语气铿锵:“亡夫含冤而死,求皇兄为淳乐主持公道!”

见郑景元不为所动,郑时衣决然跪地,语调抑扬顿挫:“淳乐代翠微峰上三万忠魂,建章门外六千遗孤,跪请陛下,诛杀奸佞,清剿叛臣,告慰英杰在天之灵。”

“淳乐!”郑景元冷声低叱,“无凭无据诽谤重臣,你想过后果么?”

“正朝纲,清君侧,除佞臣,慰忠魂!正朝纲,清君侧,除佞臣……”建章门外,呼嚎声响彻云霄,冤屈翻越重重宫墙,呈递金銮殿前。

贩夫走卒驻足而观,无不潸然泪下。达官显贵傲立高台,尽数横眉冷对。

满载飞霜的睫毛颤了颤,郑时衣抬头极目仰望,满堂衣冠禽兽袖手而立,面带讥讽看着她表演。犹记去年冬,亦是这番光景,明哲保身万千臣,无一人敢为她仗义执言。

“陛下,兹事体大,臣请允公主殿下入朝陈情。”萧仪佩手执朝笏移步出列,俯首拜道。

借着高差,二人视线相交,郑时衣一刹呆滞,莫名不安。此人身上存有数不清的疑点,尤以那张脸最甚。

郑景元回头盯着那张酷似驸马的脸,面部肌肉冷不丁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问:“你是何人?朕竟从未见过。”

萧仪佩不卑不亢答:“臣新任殿中御史萧仪佩,蒙陛下隆恩擢升,今日方初次上殿。”

“小小殿中御史,胆敢置喙陛下决断,还不滚回去思过!”丞相高品睨着萧仪佩呵斥。

“丞相此言差矣,为臣者,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殿下所诉关乎朝局安定,岂有……”

“住口!”郑景元厉声打断,接过血书诉状扶起郑时衣,一同上殿。

百官陆陆续续转身跟进,高品路过萧仪佩之时,二人讳莫如深对视一眼。

白布血书,一笔一划,如同剜在郑景元心上。他以一目十行速度看完,悲痛长叹,无奈摆摆手让郑时衣呈上证据。

郑时衣自袖中取出信函奉于手上:“此为高相亲笔所书密信,令其子都护将军延缓驰援石城,致使石城粮草短缺,兵力不足,三万将士枉死他乡。”

“另,经臣妹查证,高相结党营私,任人唯亲,卖官鬻爵,徇私枉法,贪墨敛财等罪行,证据确凿。”郑时衣令青骊呈上罪证,俯身叩首,“请皇兄明察。”

每翻一页,郑景元脸色便沉一分。及至阅罢,他怫然拂去堆叠如山的罪证,满堂文武汗流浃背跪下,鸦雀无声。

纸张漫天飞舞,散布各个角落。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郑景元怒拍案质问:“高相,你还有何话说?”

高品放下玉笏,慢吞吞取下高冠,痛心疾首磕头道:“承蒙陛下厚爱,臣才薄智浅,自居相位以来,恐负陛下厚爱,终日惶惶。故而事无巨细必躬亲,夙兴夜寐恐疏漏,自问无愧天子,无愧大虞。为官四十载,臣已年近花甲,本以为能功成身退,安然致仕。唉,怎奈天不遂人愿……”

高品老泪纵横,决绝撞向台柱,放声高呼:“臣愿以死证清白,只盼陛下明察秋毫,莫让无知妇人,污我半世清名。”

场面一度混乱,群臣拖拉推搡赶去施救。郑景元惊立制止,郑时衣侧目旁观。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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