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只为他这个人,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也知道,所以待我与众不同。但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爱我,帝王不爱任何人。”
话说到这里,穆云慈苦笑了下,随后说道:“帝王日理万机,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心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女人了,所以他不爱我,没关系,我理解,我爱他就好。曾经我是这么想的,直到他遇见你。我第一次见他为了私欲而至君臣人伦于不顾,第一次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不择手段,顾婉兮,我真的怀疑,他看中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貌或其他,而是他真的对你动心了。你知道要让一个帝王心动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吗?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他明明知道我爱他,知道我会伤心难过,却还是安排我接触你、稳住你、然后来劝你。这种痛……呵……有时候我真的想,你如果死在战场上该多好啊。”
顾婉兮嘴不能说,身体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看向穆云慈。她承认,她忽然觉得穆云慈很可怜,但这并不妨碍她想骂她的心。
穆云慈抹去因伤感而流的泪水,站起身对顾婉兮说道:“但是没关系,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我爱他,就希望他能得其所爱。顾婉兮,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但是请你相信我,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你别看他平日里温和爱笑,其实他很寂寞,也很孤独。所以,如果你能让他的心充满快乐,我会感激不尽。”
你是疯了么?还是脑子傻了?
顾婉兮不可思议地看向穆云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云慈也没再多说,只叫来宫女,让她们好生照顾顾婉兮,在陛下到来之前不许给她松绑。
顾婉兮就跟个粽子似的被她们绑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瞪着眼睛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肚子都饿得咕噜叫了好几次,宫女们才终于把麻核从她嘴里拿出来,给她松绑,再端了些吃食给她。怕她再自尽,连筷子都没拿,只给了勺子。
经过被绑在床上的时间,顾婉兮的情绪平复了些,她盯着眼前的山珍海味,脑子里想的却是南宫朔的那句话。
冷静,她得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出路。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顾婉兮拿起勺子,一点一点强迫自己把食物吃下去。
吃完后宫女撤走餐碗,又唯唯诺诺地说想要为她梳洗装扮,顾婉兮知道是沈庭燎要来了。
她冷笑一下,眼神凌冽地瞥向宫女,宫女心头一颤,知道她是不会答应的了。还好她们之前得到过穆云慈的吩咐,尽量不要刺激顾婉兮。眼下就是不为她装扮,自己也不会受罚,是以也没再开口,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没多时,天边夜色已黑,屋外亮起一抹淡黄。
那淡黄起初很远很小,渐渐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直到屋前,照亮了屋外。
房门被人推开,顾婉兮淡淡看去,正是被一群太监簇拥的沈庭燎。
顾婉兮轻蔑一笑,转过脸庞,沈庭燎看见了也不生气,轻轻挥手,示意宫女都出去。
他走进来,淡烛微光中自有一番清雅俊秀的味道,若有人隔窗偷望,定会觉得他像一名饱读诗书、弱不禁风的世家公子,而不是一位掌握天下的皇帝。
“听贵嫔说,你不愿意服侍朕?”他瞧见了她脖子上的伤,也看到了她缠着白布的手。伸手要摸,却被顾婉兮向后躲过。
“你就这么讨厌朕?在丰明县和军营的时候,咱们不是挺好的吗?”
顾婉兮不屑地笑了一下,随后斜眼看向沈庭燎道:“你给了南宫家一个好价钱。”
沈庭燎道:“你值得。”
顾婉兮道:“我不明白,你看上我什么了?论样貌,我远比不上穆云慈;论家室,我就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论品性才能,我更是一无是处。你究竟发了什么疯非得要我?”
沈庭燎微微一笑,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顾婉兮平行,极其温柔地说道:“那或者就是,一个男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