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店(1 / 2)

这不是她。换作以前她会大声反驳,可是她现在不敢,班主任太凶太凶。在她管教下,所有人如履薄冰。班主任是一个极其强势、固执己见的人,不容任何人反驳和挑战,如果有人胆敢怀疑她的权威和话语,那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至少老师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在这个班级浸淫了一年,她的性格都遭到了蹉跎,不再像以前一样开朗活泼,也不爱笑了。

做班长虽然有做班长的好,可大家都不是真心跟她玩的,有时候她很羡慕那些在操场上疯跑的人,还有在课堂上传纸条的人。她也想有人传纸条,如果她不做班长的话。

那她是为什么被诬陷了?

钢笔上的名字是陈思琪。

可陈思琪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相信陈思琪。

她不知道她被谁诬陷了。

老师和玉溪妈妈又说了好久,玉溪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小结巴,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呆呆站着。

不知道小结巴过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包曼曼有没有好朋友。

玉溪还是担任班长,只是大家好像不怎么信任她了。

老师有时候不会喊她看班,而是让学习委员坐到前面去。

玉溪会偷偷抬起头看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也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调料瓶被打翻了一样。

班上有些乱,快到下课时间了大家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

于是玉溪照常喊了一声,“别说话了!”

大家一瞬间都安静下来,可是下一秒,更加吵吵嚷嚷了。

好像没人把她当回事了。

有时候,有些人甚至当她不存在。

收卷子的时候后面的同学从后往前收,到了她的位置,她还没写完,可是那人直接把她的卷子扯走,用了很大的力气。

玉溪心里一片诧异,吓了一跳。

那人又走到前面,前面那人也没写完,可是他安静的等着,也不催。

玉溪想笑。想冷笑,想讽刺的笑,想大声嘲笑,可是她好像被浪涛席卷了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看着。

这天她扁桃体发炎,于是去请假。

老师阴阳怪气地在班里说,“有些人,没有病装病,真正有病的人走路会好好走吗?人家都能难受的要死!”

班里人哈哈大笑。

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一定要难受到走不动路才算生病吗?只有那样才配生病吗?

过了很久很久,玉溪长大了,读了些关于心理学的书籍,才知道原来他们那时候的笑是对老师威严的屈从,或者说,也是一种群众无意识的从众效应,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只知道要笑、笑、跟着大家一起笑……

请假回校后,她走到自己座位上。

她的座位里全是垃圾。擤鼻子的卫生纸、垃圾食品的包装袋还有写了几行字就撕下来的纸……

她看了一眼周围。

有几个在打量她。

她把垃圾都从桌洞里拨出来,拨到地上,又拿来扫把和簸箕把垃圾扫到里面。

她心里是难过的,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换班,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四年级的时候玉溪主动卸任。

从那时候开始,她好像就成为透明人了。

没有人找她玩,没有人在意她。

她游离在班级和团体之外。

老师再也不重视她了,她的英语成绩一落千丈,上课的时候她常常走神。

她顺理成章地卸下了英语课代表的职责。

她变得话更少了。

妈妈有些担心她。

可是这时家里也开始出事,妈妈没空去照顾她的情绪。

有一天放学路上她路过一个书店,之前她也注意到过,可一直不敢进去,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不明白心里怎么忽然涌起一股情绪,可能是流浪的小猫在一排苗圃前慵懒的晒太阳从而吸引她的缘故,也可能是店里明亮的光线的吸引,也有可能是受够了学校憋屈的生活想要找寻一种出路、一种刺激……不管是什么,她抬脚走进去了。

里面有很多书,绘本、文学经典、习题、成功励志、人物历史、传记日记、理财书籍……她在里面溜了一圈,随手拿了一本台湾作家的散文集,是林清玄写的,居然津津有味的看下去了。

等她放下书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酸痛,她伸伸懒腰,店里的灯光变得不那么亮了,但也很适合看书。

她不经意一瞥时钟,恍然已经晚上7点了。

外面已经黑了。

她连忙往外走,临近门口的时候她往躺在沙发椅上的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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