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节
这是我领悟的
头一个道理:
时间即是
斧头在林间的回响。
——菲利普·拉金
法国维格庄园
暖橙色的灯光从亮晶晶的玻璃窗里透出来,照亮窗外的漫天飞雪,即使外面刮着刺骨的寒风,也丝毫不会影响屋里的人。
这里平常鲜有人至,所以在夜晚就算不锁上庄园大门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何况这里向来温和的女主人也是不会让仆人们冒着风雪去“教训”那扇平时如果没锁紧就会总是关不严的沉重的调皮大门。
厨师有条不紊处理着晚餐,大家称为“紫夫人”的女主人在书房给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念童话书,而这个小女孩,正是她和已经去世丈夫的孩子,我们的女主角。
“米亚。米亚?”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发起了呆,紫夫人有点担心地轻声叫了叫她的名字。
“妈妈,我感觉好像有人从大门进来了。”回过神的女孩突然对紫夫人说了一句。
“傻孩子,现在怎么可能有人······”
“汪汪汪——”
紫夫人话音未落就被一串犬吠声打断了,“妈妈你看,布拉德都叫了。肯定有不认识的人进来了!”被紫夫人叫做“米亚”的小女孩一边向她证明自己的话一边跑向窗边,搬了张小凳子踢掉脚上的木屐站了上去,双手撑着窗台向外望去。
至于布拉德,当然是刚才那只汪汪叫的大黑狗了。
米亚在看向窗外的那一刻愣了愣,她的浅蓝眼睛对上了另一双陌生的眼睛。
而下一秒,管家萨奇己经赶开了布拉德,打着手电询问那双眼睛主人的身份了。
“妈妈,我们出去看看吧!”米亚跳下凳子穿上木屐,拉着紫夫人的手向外面走去。
虽然是米亚拉着紫夫人,但她终究是耐不住小孩子的性子先跑到外面了。
“怎么了?萨奇叔叔?”米亚从门口探出头问。
“没事的,小姐,是个男孩,有您父母的照片。”萨奇回答。
接着手电筒的光,米亚看清了刚才那双眼睛主人的样子,少年十五六的样子,在她看来,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哥哥;而站在院子里的少年也终于看清了刚才窗口的小女孩的样子——清澈的蓝眼睛,带点灰的淡金色的头发,他刚才差点把她认成米莎。
但米莎已经“消失”掉八年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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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
紫夫人借着烛光抚摩着少年交给她的照片,微微泛黄的厚纸上已经开始淡忘了的,她和逝去丈夫十年前新婚时的笑容永远凝固着,米亚好奇的坐在妈妈身边盯着照片上的肖像。这就是爸爸妈妈十年前的样子吗?她想,妈妈一点变化都没有呢,反倒是这上面的爸爸和她记忆里那个两鬓带着丝丝白发,重病在床的男人比起来,起码要年轻二十岁呢。
米亚又转头看向紫夫人,“妈妈,那个哥哥是谁呀?为什么会有你和爸爸的照片?”
紫夫人摸了摸米亚的头,对她微笑,“他就是你爸爸之前经常提起的他哥哥,也就是你叔叔的儿子,汉尼拔。汉尼拔本来还有一个叫米莎的妹妹,比你大一岁。你的中间名字也是当时为了和米莎配合才决定成‘米亚’的······”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米亚也意识到了妈妈口中那位叫米莎的小姐姐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因为爸爸曾经说过,她刚出生的那几年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在发生战争。然后又向看了看,幸好她刚才和妈妈说的是日语,不然被汉尼拔听见会让他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好了,以前礼仪老师告诉她不经考虑就说出让对方难过的话是很失礼的行为,会被讨厌的。
“先不讲这些了,米亚,我们去餐厅吧。”米亚点点头,跟上着紫夫人的脚步。
当米亚和紫夫人走进餐厅时,汉尼拔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再加上脸上的污渍,任谁都能看出他经过了很困难的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
此时汉尼拔也发现了紫夫人牵着米亚的手走进来,匆忙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站了起来。
紫夫人示意让他先坐下,对汉尼拔扯出一丝笑容,没牵着米亚的那只手拨弄着信件。“你叔叔要是见到你会很高兴的,汉尼拔。”说着她微抬起头,眼睛看着汉尼拔,“他去世快一年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露出了一点点笑容的汉尼拔愣住了,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什么。紫夫人也领着米亚分别坐到了他对边的两把椅子上,看了看手中的相片才继续说:“莱克特现在只剩下你,我,”她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还有米亚了。”
汉尼拔顺着她的视线看着米亚,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才真正看清米亚的样子,小姑娘才不到十岁的样子,容貌精致,因为被餐桌挡住所以只能看见小半个身体。但在米亚自告奋勇带他去卧室已经绕过餐桌走到他旁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