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衙门里风平浪静,既无命案也无要案,连个邻里纠纷都没有,他们除了巡街,便没什么事可做了。
这一日午后,天气闷热,眼见着快下雨了,许长恒跟着陈中泽去安宅找安子睿,到了之后,陈中泽让她在院子里的凉亭等着,他和安子睿进了屋。
不敢往安川所住的东厢房看一眼,她面朝西厢房在凉亭下的石桌前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等着。
但刚坐下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下意识地转身,透过身后茂密的矮树林,却见一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墙根下。
那女子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小镜子照着,正拿丝帕小心地擦去脸上的汗渍时,终于发觉有人看着自己。
许长恒与她面面相觑,很快便认出这位不速之客便是几日前刚刚见过的云家大小姐云向容。
云向容应该也认出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收了镜子和丝帕,对她微一颔首,便朝安川的北厢房去了。
屋子关着门,她却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而是直接直接纵身从窗子飞了进去。
下一刻,许长恒听到了原本安静的北厢房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但没过多久,门便被突然打开,衣衫整齐的安川先大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明显比进去前狼狈些的云向容。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生怕他看见自己。
但她想的太少了,因为安川直接来到了凉亭下。
等她意识到这件事时,他和云向容已经一前一后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安川看见她,略有些惊讶。
她连忙站了起来,对他施了一礼,解释道:“安捕头,属下是随着陈捕快来找安捕快的。”
听到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才直起了身子,打算溜去找安子睿他们。
但她的脚刚挪了一步,便听安川开口平静开口问她道:“刚才可是你给她开的门?”
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大概又有麻烦了,真是人在亭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小心否认:“属下看见云二小姐的时候,她已经进来了。”
“我是翻墙进来的,还翻了好几道墙。”声音清脆又含着几分傲气,云向容道,“你不必怪他,即便他知道了,也拦不住我。”
撩起衣衫,安川在石桌前坐了下来,道:“你私闯县衙,可是足以论罪的。”
云向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无奈道:“若能光明正大地进来,我堂堂云家二小姐,岂愿行此属下行径?可我来了几次,都被你拒之门外,你又不出门,我只能如此了。”
一枚树叶落在了石案上,安川拿起来随意把玩着,语气淡淡地问道:“不知云姑娘找我何事?”
“我听说你受了伤,”云向容神色一柔,关心问他道,“如今可好些了吗?”
许长恒默默地想,方才他们都已经打了一架,她又怎会不知道他的伤势怎样了。
他语气疏离地道:“已经无碍了,多谢云姑娘关心。”
自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漠,云向容的脸上浮现几分委屈与无奈:“你,一定要这般对我吗?”
气氛突然充满了哀伤,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听下去了,但她不敢动。
恰在这时,南厢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渐渐地,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朝她招了招手。
南厢房离凉亭更近些,定然是安子睿与陈中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来救她了。
她十分感激他们的出手相助,正打算悄无声息地走人,但又是刚挪了两步,却听他道:“我还有事交给你做,等着。”
她只好又停了脚步。
南厢房的门颇为识趣,安川只是微微往那边侧了侧头,便“啪”地一声无情地关上了。
与她而言,如今的境况便是走投无路了。
云向容却并不介意她就在身边,一双似是荡漾着清波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瞧着安川,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应。
许长恒不由想起之前那个云家长孙说过的话,他说他的大姑姑不仅支持他长大后做捕快,而且她自己还想嫁给捕快。
看她如今的样子,那孩子说的话半分也不假。
“云姑娘,我早已说过,过往之事,定然是你误会了,”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那枚叶子,他终是转身,与云向容面对面道,“我虽救过你,只是在情急之下的举手之劳,我对你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听他将话说得如此清楚明白,眸底泛起几分酸涩,云向容反而避开了他的目光,垂首低眉:“我知道你在顾及我的身份,不错,我不仅出身商户之家,而且还是云家的女儿……”
他蓦地打断了她的话:“云姑娘,这与你的家世来历并无关系。”
“无关吗?”云向容不信,又蓦地抬起了头,声音轻颤着,“可是,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