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狂(1 / 4)

天道一千三百四十八年。

十二月的街道,冷风呼啸而过,枝头最后一张枯黄色的秋叶落下,青石旁前日未化的积雪一小团一小团地聚在一起露出黑色泥泞又肮脏的土地,偶尔有去东市的商人赶着灵兽马车而过。

宁天烛把手中的油饼递给眼前狼狈的少年,鼻腔前呼出的气体带着的水雾于空气中凝结为肉眼可见的白色又从她娟秀的眉宇间消散。

时分四域,东乃佛国,崇尚修佛,以万德寺为佛宗之首;西乃蛮荒之地,鱼龙混杂,为邪修隐匿之所;南有云梦之泽,气候暖湿,分两地,一为妖族聚集地青丘,二为人修所在称蜀地;北以幽州归一宗为首,崇尚练体与修剑。

此地是距离归一宗不远的一处古朴小镇。

她通过刚刚少年对她说的话得知,少年名为封息,据说同宁天烛现在的身份有婚约,因家中长辈皆去世了,所以拿着玉佩上门,既是求娶又是投奔。

“我觉得不妥,如今我父母已死,你爷娘也逝,你我之间既不了解也无情义,这婚约之事不如作罢。”宁天烛说的干脆。

少年一张俊秀的脸上瞬间燥地通红,青色的粗布麻衣是洗晒过无数遍的落魄,冻得发红的手中吞吃了一半的饼在手中握紧。

宁天烛看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直到那张燥红的脸变成煞白后也没能说的出口。

“对,对不起。”再出口便是道歉。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脸皮厚的家伙,打发走应该不难。

“我予你些钱财,咱们就好聚好散,你看行吗?”

封息白着脸面上露出愧疚,连站立都忐忑不安了。

像是一只路边流浪的小狗,路过的好心人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便甩着尾巴仰着头要跟人走,结果却又再次受到了驱赶。

他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手中的饼也不再吃了,明明刚刚吃的很香,看得出是真的饿了。

宁天烛翘着脚滴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去看他面上木讷的神情,她身上穿的棉夹绒衣鲜亮,头顶发间簪着松绿色的簪子,手因着这破天气冻的有些发僵。

鉴于眼前的人她要维持着还算得体的样子,背挺直,神色带着暖意。

须臾,一阵冷风刮过,宁天烛露出的脖颈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隐藏在毛茸茸的衣领下,耳边的坠子晃在她脸庞像冰冷的尸体,她感到了自己充满活力的身体在这冷风中变得迟钝。

这使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白家宅邸那些暗淡的逐渐死去的褪色窗花。——虽然说着要抽空和丫鬟宝月一起再剪些新的贴上去,可系统那个混蛋东西终究没让她挺到过年。

宁天烛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人士,算来这已经是她活的第三辈子了。

大学学业未完她便猝死来到这奇怪的世界成为了一户商户人家白家的小姐白霜,名为系统的家伙找到了她告知她是它接过来的,这里的小世界出了点问题,修仙界的大佬们正事不干都走向了奇奇怪怪的方向,系统分析原来是少了一位充当引导的完美白月光,正巧她正好噶了,于是便选中了她。

系统说她体质弱极了根本活不到十八岁更不可能去修仙,不过,如果宁天烛肯完成扮演白月光的任务,它可以补偿她一具天赋颇高的健康身体。

宁天烛辛辛苦苦做了许久的白月光,终于于前两天拥有了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好也叫做宁天烛,于前两日突发心梗死了,父母也死了,家里就她一人,于是系统检测到后便把宁天烛投放到了这具身体中。

别说,她模糊还记得自己前前世的长相跟现在竟有几分相似。

眼前的封息踌躇过后把饼放回油纸包,白色质朴的半块玉佩压在上面坠着红绳正和宁天烛腰间的玉佩是一对,他弯腰把这些放到了石阶前道:“是我的错,叨扰姑娘了。”说罢顿了顿往远处走去。

弟弟,就算你茶言茶语也没办法啊,你是打动不了她这颗大润发里杀了十年鱼的冰冷的心的。走了正好,她也不用赔钱了。

宁天烛两只手揣了起来,感受到暖热的气息,她恍然。

是嘞,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啊。

大冷天揣手手可真幸福,也没有系统在她耳边唠唠叨叨了,宁天烛又缩了缩脖子。

街道上有卖热豆花的小贩穿着厚厚的毛毡衣扯着嗓子喊着调子。

宁天烛心情颇好地看着天上撒下的光,墙沿上的鸟雀扑棱翅膀,不远处的少年背影俊秀…………

嗯?

她目光定在那少年的背影的头顶上,隐约好像悬浮着一行大字。

宁天烛眯了眯眼往前凑了凑,看不清。

系统好像是说她这个壳子也有点事情来着,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影响不了她的生活。

那一行大字明显就是系统的杰作,前世往常出现剧情任务的时候,或介绍人时就会出现。

宁天烛颦了颦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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