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背靠窗台,露出侦探那类眼神,分析道:“你记不记得,高一那时候有人在广播站给你点了一首歌?《Yellow》。”
“当然,整个高中只收到过一次点歌,不知道谁点的。”
“就是那首歌,我记得游森的歌单里一直有这么一首。”
“所以呢?是他点的歌?海芋,你又开始臆想了。”阿芒摇头叹气,担忧地上下打量她,“我理解,你跟我都很喜欢嗑别人,但别对自己人乱嗑好不啦。”
-
下午五点半,回家路上,海芋独自经过演武大桥,又开始忍不住思索昨天下午的两件事。
地质学大会和梅枝的哭诉。
演武大桥是世上距海平面最近的桥梁,黄昏时分涨潮,潮水几乎淹到与公路两边齐平的位置。这纯白色公路大桥蜿蜒架在海上,小车、公交车仿佛都在一片蓝海中行驶。
在以前,这是好景色,可现在呢,海芋看见海就想到海王。
海潮在那曲折蜿蜒的公路边拍打、嘶吼,让她感觉烦透了。
蔚川是海王,竟比他就是纸片人更让她生气。
泡沫是多么易碎的东西,曾经那些美好的想象,原来只是空花阳焰罢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在沙坡尾附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上了她。
她警觉地转头。
街边,一辆蓝色保时捷放慢速度,稍落后些与她同行。
黄昏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光洁的车面上,隔着挡风玻璃,海芋看不清里面那人的脸,只隐约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她止步。
随着视角转换,车主的脸渐渐完整露了出来。
车窗内,那张俊脸略带笑意,透露出一点试探的意味。
男人稍倾身,靠向这边:“可以上车聊聊吗?”
语气有点不确定的讨好意思。
海芋冷笑,扭头就走。
“——海芋同学,这是你的毕业证。”蔚川只好懒懒地扬了一下手,提高音量道。
女孩骤然止步,回头,瞪着车内的人,却并不上车。
蔚川只好靠边停了车,自己走下来,到她面前。
海芋没拿正眼看他,盯着他手中的东西,等他走近,伸手就要夺。
对方却忽地将东西撤回,她这一下差点扑到他身上。
海芋后退两步,板着脸:“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蔚川低头,观察着她的脸色,低声试问:“昨天下午的气,还没消吗?”
海芋不答话,又要走,转身时,她的胳膊被拉住了——
她被迫停步,顺着对方的手臂缓缓看下去。
海王的手,果然不同寻常。瞧这修长而匀称的手型,艺术品一样贵气、洁净,内在又有力,抓人时有种控制感……
海芋停步后,以为他该松手了,谁知,他竟然还得寸进尺,手掌开始往下滑。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慢慢握住了她的手,收入掌中。
蔚川垂眸,瞧着她,冷色调的皮肤被夕阳映暖。
“喂,你……”海芋猛抬头,脑子里还没组织好愤怒的话,正要甩开手,他竟顺势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眨眼间,手掌被翻转向上,指间凭空多了一支白色海芋花。
花瓣卷曲的花儿,有着独特而清新的形态,夕阳下呈奶白色。
海芋愣了愣,不明白自己手里是怎么变出花来的。
她再看对方,白衬衫上没有口袋。这么大一支花,有着纤长根茎,不可能是随手拿出来的。
如蔚川预见的一样,果然,这种小把戏能抓住她的注意。
别的女孩他不知道,反正这肯定是能吸引她的。
少女站在原地,看了看花,又看他:“你怎么变的?”
他松手,用惬意的语气道:“上次跟一位魔术师学的小魔术。对方说一分钟就可以学会,但也不太简单,我后来练了一小时。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海芋转了转手中的花枝,莫名想起,曾有一个人拔掉过她种下的所有海芋花,现在,却有人变着戏法送她花。
她回过神,冷冷一笑,抱臂审视对方:“之前看一个女孩子频繁在你面前表露心意,说她做的梦,说她如何暗恋着你的另一个身份,这很有意思,是吗?蔚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抱歉,那是我的错。”蔚川的目光稍正经了些,盯着她的眼睛,“但是,其中是有原因的,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跟你慢慢解释。”
“我没有时间。”
“那就下次。
“下次也没有时间!”
“那就下下次。”
海风中,发丝被吹乱,海芋在混乱的视野里辨别对方眼神的真伪。
“我明天又要去加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