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个字,江颜曦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为薄霁昀的眼神瞬间发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可不想吃这眼前亏。
她几个快步就上了床,躺了下去,拉过洁白柔软的被子,将自己围了个严实,没去理会身旁一直紧紧盯着她看的薄霁昀。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被子蒙住头,江颜曦身子侧向一边,却一直聆听着身后的动静。听声响,薄霁昀打开了抽屉,再然后就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想睡去,可心里太不踏实,薄霁昀一直未再同她讲话,她总觉得心慌慌的,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双耳充斥的书页不时翻动的窸窣声,更是叫她难安。
在她辗转难安之际,终于听得薄霁昀开口说:“明天的家宴,你要去的。”
这话犹声惊雷,而这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闻言心下一惊,江颜曦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她神情紧张,举止显示抗拒,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个家半步,她借口推辞:“我明天有面试。”
薄霁昀合上书捧在手里,抬眼看她,“什么面试?”
见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江颜曦急了,“盛津!盛津!我跟你说过的!”
薄霁昀无动于衷,依旧不以为意,“你精心准备了很久吗?”
“没有很久,也就两天,但我精心准备了很多。”江颜曦急赤白脸地解释,两手也急得紧握成拳。
她巴巴地看着,乞求能够获得他的谅解,她知道对于薄家来说,家宴的意义不小,不是说推就能推却的,就连薄霁昀本人都得老老实实地参加,因为那象征着老爷子薄封南的极大权威。
薄霁昀深深凝她两眼,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令江颜曦有了一小会儿的恍惚,就在江颜曦以为自己的恳切祈求会得到肯定之时,薄霁昀眉头一锁,缓缓淡淡地吐出冰冷的三个字来:“放弃吧。”
“你说什么?”江颜曦急切得直起身来,又往薄霁昀那儿挪近了一些,言辞恳恳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这次面试我是不会放弃的,且不说,我非常地有把握。”
薄霁昀斜眼看过来,冷嗤一声,反问她:“你确定?”
江颜曦不顾他的讥讽,很不谦虚地答:“看得出来,面试官对我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我过了第一轮面试,而且人事后来也说了,负责人想要见我,希望第二轮面试可以更深入地交流。”
薄霁昀望住她,双眸间没有任何波动,对于她说的,仿佛一个字也不相信。
就在江颜曦想要再辩解一番时,薄霁昀突然身子前倾过来,她惊得往后退去,两手也及时撑后,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心“怦怦”乱跳个不停,脸色也开始变得潮红。
她恼火自己这样的反应,羞愤地垂下脑袋,沉默不言,两手也顺势抓住被角,以缓解一时的难堪。
薄霁昀将书扔在一旁,一把扯过她的脖子,迫使她看着他,江颜曦盯住他泛着冷光的黑曜石般的眸子,听得他一字一顿地告诉自己说:“江颜曦,我们的关系,总有一天是要公开的,你躲不掉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叫她浑身发冷,她暗自吞了口冷气,垂眸弱声辩驳:“我没做准备,明天来不及的。”
薄霁昀放开了她,不以为然,“你要准备什么?”
“我……我……”江颜曦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因为她心知肚明,什么样的准备都将不会起作用。
薄霁昀无情地替她说出了事实:“你以为你做了充分的准备,就可以得到原谅了吗?”
江颜曦咬唇摇头,她当然不敢奢望得到原谅,两年前做的那件事,给了薄家巨大的羞辱,换作是她,也是不可能原谅对方的,为了断掉所有的后路,那件事做得太绝了,她不但悔了婚,还亲自对媒体宣布说,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她垂着头,丧着脸,懊悔之余,是害怕之色,她一开始的打算是,和薄霁昀速战速决,默默地拿到离婚协议,将影响降到最低,不必再次和薄家交涉。
“我能不能下次再去?”她央求道,同时两手攀上薄霁昀的胳膊,微微晃着,小心翼翼地哀求。
薄霁昀冷哼一声,狠狠剜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当初的你干什么去了?”他将手臂用力一抽,“江颜曦,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么?”
她一时没找到支撑点,差点摔倒在床上,她面露难色,不情不愿地摇着头承认事实:“没有的。”
只是她还不死心,只要薄霁昀同意,暂不公开自己和他的关系,那事情就不会变得复杂,日后离婚也会容易一些。
江颜曦一时沉默,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的法子。
薄霁昀看不惯她这副不服软的样子,又或许是某根神经忽然被触动了,他冷冰冰地问:“在找到我之前,你就没找过尤璟璋?”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