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想理会,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颜曦受惊的那一幕。带着疑惑,他扔下手里的毛巾,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门猛地拉开——
江颜曦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望了,便有些无赖地整个人倚靠在门上,怀里抱着的薄被和枕头,几乎遮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而门被人猛地拉开,她没有预备,差点摔倒。
待站稳脚跟后,她歪着脑袋,头从怀抱的枕头后面探出,视线对上薄霁昀,开始低声抱怨:“你怎么这么突然,害我差点摔倒!”
说罢便硬要往里走。
薄霁昀脚一伸,接着身子快速一横,直接拦住她的去路,江颜曦一个急刹车,整个人差点扑上去,还好稳住了,此刻她的脚尖与他的脚弓贴合在了一起。
薄霁昀瞧了瞧江颜曦怀里抱着的被子和枕头,语气生冷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看来是被人打扰,心生不悦了,江颜曦好言好语地赔笑说:“借你贵宝地睡一晚,不介意吧?”
薄霁昀眉头一拧,显然是不愿意,江颜曦忙赶紧补充,信誓旦旦说:“我睡沙发,绝不打扰你!”
这态度出奇地好,与平日的她可谓是大相径庭,事出反常么,那必有妖。
薄霁昀眯眼笑笑,抬脚不客气地踢踢她的脚尖,将她往外赶,盯住她的神情里带了点儿警觉,问:“你想干什么?”
江颜曦有点急了,却也只能后退一步,她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在不讨嫌的基础上和薄霁昀讲起了道理。
“睡一晚,就睡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她没多大耐心,屋外轰隆的雷声让她心烦意燥,她只想赶紧进屋,因而态度很好,很乖,在薄霁昀的表情上,她如意看到了“满意”二字。
不料薄霁昀却忽地倾身过来,压低语气,缱绻幽幽发问:“你说哪个睡?”说完,他还拿脚轻轻挠了挠江颜曦的脚踝上下的位置,就仿佛是情侣之间调情一般。
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迅疾往上窜,江颜曦登时又羞又恼,她抬脚重重踩了薄霁昀一下,怒气冲冲反问:“你说呢?”
她不客气地用身体撞开挡路的薄霁昀,快步往里走,刚走两步就被薄霁昀反手扯住了脖子。
无法,江颜曦只好抱着枕头和薄被,笨拙地转身,和薄霁昀四目相对,她紧咬着唇,恼意在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逐步蔓延。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我要是对你不轨怎么办?”
薄霁昀收起玩味的态度,认真问她。
江颜曦望向他的漆黑双眸,沉冷的脸上只剩下严肃,心中不由得一凛,她也同样认真地回:“那我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薄霁昀心中一愣,目光在江颜曦脸上流连,那笃定的神情,找不出话中的破绽,不是他所认为的置气,而仿佛是她认定的死理。
她撇开薄霁昀,径自往里走,将枕头和薄被在沙发上铺好,然后整了整身上穿的睡衣,长袖长裤,倒将她包裹得挺严实。
江颜曦转头望向一直看着她的薄霁昀,见他仍旧冷着脸,便也没给好脸色,瞪了眼后,坐上沙发,骨碌一下就钻进铺好的被子里,将头脸全部蒙上,那烦人的雷声便消散了很多。
这时,里头的笔记本再度传出视频通话的请求铃声,薄霁昀走了过去,经过沙发的时候,江颜曦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乖巧地说:“你要是有事,可以无视我,我什么都听不见。”
薄霁昀不以为然地哼了声,粗暴地扯过江颜曦手中的被角,将她脸盖上,还泄愤一般地隔着被子,使力搓了搓她的脑袋,凶狠地警告说:“不想被我丢出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江颜曦脑袋被他搓得晕晕的,虽不忿,但也只能忍着,她可不想被丢出去。
薄霁昀走过去,“啪”地一声将笔记本合上,拒绝了对方的通话请求。
他扭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又裹得极为严实的江颜曦,莫名心生躁意,他心烦意乱地拉出床头抽屉,从中取出盒烟和打火机,转身去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