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哭得筋疲力尽,云荷才开始在漫长的绝望中麻木地等待噩梦的降临,然而直到天光大亮,她都没有再次进入那个诡异的梦。
这不对!
每次生死落定,结果都会以噩梦的形式告知于她,为什么这次没有?
难道,他没事?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响起,躺在地上的云荷猛然起身,抬头的瞬间有一辆黑色奔驰急速驶过,速度很快,但云荷还是透过开着的车窗看清了驾驶座上那人的脸,是他!
她有些不可置信,随后狂喜,那人竟真的没有因她救了一条命而死去!
真的没有!
车里的逢生疑惑地扫了眼后视镜,发现没什么异常便如往常一样平静地向警局驶去,刚刚可能是看错了吧。
云荷吓得紧贴在地上,呼吸急促,冷静下来后就开始思考前因后果。
这一定有什么不对!
从前的那些梦明明告诉她,只要她救了一条命,就会有一个她爱的人作为交换死去!以命换命的代价她付过两次,她的母亲死于火灾,她的哥哥溺毙于水,她不可能搞错!
可为什么逢生没死?
或许是因为那只猫最后还是死了?因为她的干扰并没有改变那只猫死亡的结局,所以那可怕的噩梦才没有降临?
云荷猜测着,推理着,但眼见为实,她站起身,觉得有必要去验证这一切。
可她漫无目的,与白雪仅两面之缘,根本不知从何找起,只好采用笨办法,从公园附近开始一条街一条街地扫荡。
行人见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问她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困难,她都一概不理,幸运的是,她成功地在距离公园约三公里的一家理发店找到了白雪。
而此时,月已西升,星光漫布。
白雪没想到云荷竟然会找到这里来,她胆小怕事地活了二十五年,实在没遇到过云荷这号变态,一时又惊又怒。
理发店外,红蓝色的走马灯一圈一圈转着,白雪警惕地看着云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在她心里,云荷显然已经从美女一路降级到神经病危险分子这列了。
这人有大病,到底要干什么啊?白雪如临大敌。
两人的脸一红一蓝交替明灭,云荷无视她紧张防备的姿态,开门见山问道:“昨晚那只猫,还活着吗?”
很普通的询问,没参杂一点情绪,但白雪还是目瞪口呆,先入为主将其视为威胁。真是,见过有人千里追债的,没见过有人千里杀猫的!
她想不通这个漂亮姑娘怎么会这么变态又残忍,自私又猖狂,竟然对一只可爱的猫猫有这么大敌意。
简直匪夷所思!丧心病狂!
可她又确实没那个胆子硬碰硬,只好虚张声势地说道:“当然还活着了,你找不到它的!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不然我报警了!”
云荷一愣:“不可能!”
之前的猜测在此刻完全推翻!
白雪生气,怎么就不可能了?合着那只可怜的小猫就必须死是吧?可惜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无能狂怒,实际上一点声都不敢吱。
云荷此刻却是心绪大乱,她思索片刻,才又有了新的猜想:
也许,那个她离奇复活以来就必须遵守的“以命换命”的规则只对人有效,救人一命,便取人一命。动物的命怎么能跟人命相提并论呢?
是了,复活之后,重生以来,因为家人的离世她变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人她不敢救,动物她也不敢救!
或许,救这些小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呢?
直至此刻,云荷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面目可憎、可怜可悲的人。
云荷有一瞬间想笑,但泪腺却先一步工作了,这让她嘴角牵起来的弧度看起来很苦。
“带我去看看那只猫。”
为了验证进一步的猜想,云荷提出新的要求,自虐般非得求一个答案。
“什么?”
白雪炸毛,究竟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鬼才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吧?
“不可能!”
“拜托嘛,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云荷收敛住眼里沉到反胃的情绪,挂起假笑再三保证,这一刻,她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另一个自己的虚伪,真是……好恶心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也才二十一岁,还没有学会很好地掩盖自己的情绪,自然也没能骗过白雪。
白雪阅历尚浅,看不出云荷的虚伪只是因为自厌自弃,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到最后她被云荷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退一步,弱弱问:“视频看看可不可以?”
云荷一愣,点头同意。
白雪便打了个视频给医院的助理,让对方把摄像头对着小猫,给云荷看:“喏,三黄片伤势虽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