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的女子眉眼温婉,唇角的笑意夺人眼球,一袭水蓝色衣裙温和似水。
但是顾灼华隐约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皱着眉头手指轻点画卷,指腹抚上画上女子的眉眼,“殿下有没有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
“戚显旸。”谢瑾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名字。
“白及。”谢瑾将画卷起来递给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戚显旸跟画卷女子的关系。”
白及领命,他轻功了得不过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顾灼华:“这副画是如何发现的。”
谢瑾:“有人后来放进去的,这人似乎在指引。”
“那殿下查戚二……”顾灼华说道。
“目前只是有所怀疑,即便不是他跟他也定有脱不开的关系。”谢瑾说完这一句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顾灼华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可明说的尴尬,刚想开口提一句打破这个氛围。
就听见谢瑾话锋一转,说道:“听闻顾小姐这几年甚少出现在众人眼中是在府中养病,可是孤记得你以前身体可还康健。”
那时他也才十五岁的年纪,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顾灼华,虽然只是远远的瞧了一眼。
但他依稀记得那会儿的顾灼华跟着侯夫人进宫,侯夫人去面见太后她便在御花园中与五妹谢瑶游玩。
能跑能跳,活泼灵动。
不过几年便养出了如今一副淡然如菊的模样。
还有一副病怏怏的身体。
经这么一问顾灼华有些愣怔,拖着这副身体久了她自己都快忘了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了。
她摩挲着微冷的指尖,她或许还是在意的,只是仍要装的若无其事,“嗯,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总是会变的。”
“嗯。”谢瑾似乎真的是突然想起随口一问,并不在这里多做言论。
“戚贵妃的生辰快到了,届时宫中必摆宴席作为戚家人戚清河等人也定会入宫。”谢瑾突然提到。
顾灼华只一瞬便清楚谢瑾想做什么了,人多口杂为避人口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谢瑾不能在候府待太久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外人看到的就是谢瑾在候府一炷香的时间后又出来了,并未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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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贵妃出身戚家,景明六年入宫,后一路升到贵妃。先皇后在世时就掌协理六宫之权,先皇后病逝后景明帝也一直未重新立后,因此后位也一直悬着。
传言陛下欲立戚贵妃为后,只是此事在朝堂中争议颇多便一直搁置着,但戚贵妃如今差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头。陛下独宠戚贵妃,每年生辰几乎都是按着皇后的仪制而来。
京城的京城的世爵皇侯,朝廷命官及各世族的少爷小姐都会赶赴京城赴宴,与天下同乐。
是夜,皇宫内灯火长明,舞乐升平。
汉白玉盏杯觥交错,琼浆玉露香飘十里。满目珠光宝气、绫罗绸缎,空气中混杂在一起的熏香与酒气令人头晕目眩,目光所至之处尽是皇宫的繁华与奢靡。极易让人沉醉其中,迷失方向。
景明帝与戚贵妃同坐在首席上,与天子并肩而坐俯视满堂朝臣,共视天下。那本该是皇后才能站的位置,如今一个贵妃陛下也许了她这样的权利。
哪怕是先皇后都少有跟陛下并肩而立的时候,她总是以养病为由闲居在凤仪宫,两耳不闻世事。余生里只有儿子跟一棵红梅,久而久之陛下便逐渐忽视了这位真正的六宫之主,将六宫之权给了贵妃。
戚贵妃扫视过台下众人,微扬下巴神情高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神情一览无余,可偏偏对景明帝露出一丝娇俏,六宫粉黛他独独偏爱这一种颜色。
今晚的宴席太子并没有出席,准确来说每到这一天他总会寻着理由推脱,对景明帝来说他的存在感可有可无,所以他就算不给面子出席生辰宴景明帝也是由了他去。
只是戚贵妃却不这样作想,凤眸略带恨意的瞥向下首那个空荡荡的席位,厌恶的斜视乐一眼身旁的男人,景明帝此刻有些高兴多喝了几杯,并没有注意到贵妃看他的眼神。
可这一幕却落在顾灼华眼里,目光落在那个空位上,心思百转千回。
就在她出神之际,景明帝略有些醉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笑意吟吟的看着顾连城这边。
景明帝:“顾将军,这宫里的酒与你在边塞喝的酒可有分别。”
顾灼华一个咯噔,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看向顾连城,只见顾连城面色如常道:“边塞烈酒与宫中酒不能相比。”
“哦,为何这么说。”景明帝来了兴致。
周围的一众人等亦看向这边,戚贵妃也饶有兴致的施舍了一个眼神下来。
顾连城:“宫里的酒只有在宫里才是琼浆玉露,边塞的仅仅只是烈酒,粗狂浓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