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华没想到再次见到章如歌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一袭白衣站在人群里,与周围世家小姐清一色的锦衣华服格格不入。
脸上不再是身为世家小姐的骄傲,而是憔悴疲惫,甚至有些面如死灰。
春雨初歇后,京城的那些公子小姐觉得春光无限好,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要到郊外的猎场跑马射箭。
顾灼华觉得有趣便过来了。
周围对章如歌的变化也很吃惊,明明前不久还光鲜亮丽的人短短几日就变化如此之大。
三三两两的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声音却不小,至少顾灼华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她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听说章夫人不是病了么,府里的事一堆,人家过来散散心也说不定。”
“自从他们家出事后我就很少见过她了,没想到变化那么大。”
零零散散的话传进顾灼华的耳朵里,逐渐汇成一个巨大的信息——
章夫人病了,而且病的严重。
“灼华。”章如歌不知何时发现了顾灼华的身影,并走了过来。
既然人已经过来,顾灼华也不能视而不见,冷淡的应了一声, “听说章夫人病了?”
“嗯。在我爹出事的第二天就病了。”奇怪的是章如歌的语气平淡,如同诉说一件寻常事一般, “她不能接受我爹自缢的事。”
“节哀。”事到如今,顾灼华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有苍白无力的两个字。
逝者已亡,再多的话不过是徒增伤感。
章如歌无力的笑了笑,说: “我今天过来是受人邀约,如今已经无事了我便先走了。”
“等等。”在章如歌转身之际,顾灼华忽然喊道。
章如歌疑惑的转身,顾灼华抬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递给她,解释道: “雨刚停歇有些凉意,回去的路上披着吧。”顾灼华怕冷,所以出门的时候只要稍微有些凉意都会披件披风。
看着举到面前的披风,章如歌眼睫微动,抬眸定定的看了顾灼华半晌,最后伸手接过, “多谢。”
在章如歌抬手接过披风的时候顾灼华留意到她右手的食指上有一条明显的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顾灼华视线,章如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忽然解释了一句: “这是上次在府中裁花的时候不小心割到的。”
顾灼华对她的忽然的解释感到有些怪异,但还是回应道: “嗯,小心些。”
与章如歌话别后,顾灼华找了个能够遮光挡雨的好去处独自的坐着,看着不远处的跑马场上疾驰而过的少年,半空中挥起的马鞭划过一道弧度,恣意爽朗的笑声远远的传来。
“要去试一下吗?”
在此起彼伏的笑声与欢呼声中,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道眼熟的身影在旁边的位置落座。
许清然的视线遥遥地看向跑马场,含笑问顾灼华。
大周民风开化,对女子的约束没有前朝严厉,女子不只有琴棋书画和女红,也可以在跑马场上疾驰,挽弓搭箭。
“不了,经不起颠簸。”顾灼华说道,随后问: “许侍郎今日怎得空过来?”
许清然: “今日休沐顺道过来看看。”
说着又宽大的袖中摸出一个竹简, “本打算去侯府拜访结果听说顾小姐来了这里,我便顺道过来给顾小姐送个东西。”
“这是?”顾灼华隐隐有些猜到。
“顾小姐要的东西。”许清然看着顾灼华将东西收起来,单手撑着脑袋远处疾驰而过一匹骏马,难得的有些散漫,说道: “殿下本想亲自交给你,但是上次戚府京城外的荒废宅院有了消息,殿下带人过去了就让我交给你。”
顾灼华没想到那座荒废了宅院居然要查那么长的时间,也有些好奇问: “有消息了?”
“嗯,不过别报什么希望,那边很有可能已经空了。”
据现在查的线索,那边的荒废宅院很有可能一早就搬空了,即便找到了什么也毫无用处。
这时,远处不知道是谁喊了许清然一声,大抵是叫他过去跑一圈。
许清然抬手招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许家也是豪门勋贵,出了两位丞相一位太傅,当今太后也出自许家,想攀上许家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而许清然在外又总是一副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上到耄耋老人下到懵懂幼儿,他都能谈两句。
可谓是八面玲珑。
许清然应完那边的人,复而转头看着顾灼华道: “顾小姐,去玩一圈?”
怕顾灼华拒绝,又连忙接上: “不跑马,我们去射箭。”
顾灼华觉得可行,自己也是许久没碰这些东西,便跟着许清然一道前往。
这个猎场很大,除了旁边的跑马场外,猎场里面还豢养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