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4)(1 / 3)

一通电话打完,关萤转身,推开书店大门。

唱片机里今天播的是打雷姐的专辑,音量依然很低,不会打扰阅读区的客人。

关萤原本想在一楼坐坐,找本书看,然而运气不好,碰到一个带小孩进来买饮品的年轻女人,那个男孩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在店里又哭又闹,女人点完单,焦头烂额地哄了几句,恰巧接到电话,匆匆转身出去。

看书消遣的心情全无,关萤上楼之前,又折返,站在男孩面前低声恐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听话的小孩会被恐龙吃掉。”

男孩原本在摆弄手里的恐龙公仔,闻言一愣,几秒过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关萤没理,脚步轻快地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等她洗完澡,吹干头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总算想起来,还没收到好友申请。

床头柜上摆着一盏月球悬浮灯,关萤摁下开关,小小的月球亮起,表面是凹凸不平的,悬在基座上方不停绕圈,漂亮、梦幻。

盯着那颗月球看了很久,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她立刻坐起来,拿过手机——

“【饿了么】送你8元大红包,速速来领,先到先得!点击@#¥&%……”

怎么是垃圾短信。无聊。

关萤百无聊赖地刷好友圈。

大部分都是同学出去旅游的照片,全都是装不下的九宫格,暑假生活精彩纷呈。

其中也不乏庆祝,比如他们班数学课代表发的那条朋友圈,内容只有短短四个字,“得偿所愿”,评论里全是其他同学的祝福。据说他的总分一骑绝尘,国内大学几乎随便挑。

关萤手指悬停,许久都没动。

自从出分,“高考失利”这四个字就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这种感觉就像她用胶水粘一张被撕得粉碎的考卷,不仅没能将考卷恢复如初,连胶水也洗不掉了,牢牢黏在手上,难以挣脱。

出分那晚,关萤浑浑噩噩,不肯回家,跑去网吧呆了一夜。

手机响了一整夜。铺天盖地的消息像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绞紧。

江心澄对她说,没关系,进了大学再继续努力嘛,只是第一志愿去不了而已,其他的不还是任你挑吗?阿萤,你已经很厉害了。

席越对她说,考都考完了,别胡思乱想,老王平时不总挂在嘴边吗?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

赵含玉对她说,你把我的脸全都丢光了知道吗?我跟所有的亲戚朋友把牛皮都吹破了,说你肯定能考进中医大,结果呢?这些年来,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自己看看你对得起谁?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

关心、安慰、责骂、失望……

有完没完。

她都已经逃到蓝桥来了,这些声音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不放。

关萤深深呼出一口气,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不多时便刷到了半个小时之前,江心澄发的朋友圈。

是她家猫的照片,一只刚满三岁的金渐层,戴着小皇冠,穿着粉色蓬蓬裙,眼睛又圆又亮,满脸不屑地看着镜头。关萤周末的时候经常去江心澄家的大别墅撸猫,甚至连这只猫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叫公主。

半个月不见,公主好像又胖了。

控制着手指没点赞,关萤继续下滑,意外发现关楚竟然也发了朋友圈,定位在首都机场,配字是酱油拿铁也太难喝了。

而她的重点却是,关楚怎么突然回国了?该不会是来抓她的吧?

转念又意识到,现在这个时间,国外大学也放暑假,他肯定是回国见那群狐朋狗友的,应该跟自己没关系。于是勉强放下心来。

眼看着朋友圈已经刷到底,仍然没有跳出任何好友申请。

横竖也是睡不着,关萤试着搜了搜他的手机号码,没想到还真跳出一个微信号来。

昵称是C,性别是男,至于头像——

飘雪的泰晤士河、河边悠然自得的鸽子、男人的背影,共同组成了这张照片。

关萤点开头像大图,白色针织帽,黑色羽绒服,他穿得很温暖,站在半明半晦的天色里,微偏过头,掌心是向上摊开的姿势,应该是在喂鸽子。

帽檐压住黑色碎发,看不清脸,只能感觉到他好像在笑。还是很开怀的那种。

这么超标,不可能是自己的照片吧?

网图无疑。

还是那种,渣男最爱用的,不露正脸,犹抱琵琶半遮面,既引人遐想,又能够表明自己人在国外的ins风网图。效果跟知乎上那些“谢邀,人在纽约,刚下飞机”的高赞回答差不多。

关萤回去检查手机号,确认无误,只得硬着头皮给这个微信号发送好友申请:[你好像忘记加我微信了。]

傍晚在情人湾看日落时,关萤没胃口,只吃了半个肉松面包,这会儿饿得前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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