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不由地上翻。
就在其他人被我整地想笑又不敢笑的时候,我腹中一痛,口里溢上一丝血腥味,哇地一下,终于将那团糕饼吐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人便重重向后倒去。
天旋地转间,我看见陈祎一脸震惊与担心,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倒下去之前我还听见闻声赶来的五姐姐一声呜呼!
“敬王哥哥,七妹这不会是吃撑了吐血了吧,呀,她会不会死呀!?”
姐姐,饼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不对,饼也不能乱吃的!
我的天爷呦,我不会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被糕饼干掉的公主吧。
睡梦中,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想大口大口呼吸,却总是有顿挫的疼痛。不断有人给我嘴里喂着苦水,可是一进胃里,就感觉翻江倒海的痛楚呼啸而来,一股脑都吐完后,腹部又开始痉挛,这种濒临绝灭的气息,让我不断从昏迷中醒来,又疼地昏迷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耳边时不时传来母妃凄弱的哭声和小九的担心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鼻腔不再有浓浓的血腥味,身上的疼痛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难受了,我想唤人给我一杯热水,可喉咙沙哑地发不出声响,身体伴随着指尖的用力,发出颤颤的痉挛。
身旁的沁雪感受到我的动静,一股脑起身忙道,“七,七公主你醒了?沁香,快,快去告诉娴妃娘娘,公主醒了。”
说完沁雪跪在我榻边轻声问道,“公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几次挣扎开口,但力气弱地都张不开嘴,喉咙也都发不出声来,身体止不住地轻微颤动,沁雪透过我的视线,看出了我的用意,“公主可是要喝水?”
我吃力地眨了下眼睛。沁雪忙去倒了杯热水过来,缓缓扶我起来慢慢喂下,腹部还是有阵阵不适,但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公主您可算能喝进去了,您昏睡的这小半个月的,吃啥都吐,把娴娘娘和奴婢们吓的……”
殿外传来母妃焦急的声音,“悦儿,可是我悦儿醒来了?”没一会儿,母妃便来到我榻边,我想动动身子,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栗不止,我只好慢慢作罢,平复下来。
我的母妃长得特别惊艳好看,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明定灿烂,如春水般温润含情。但此刻,她却哭肿着眼睛,原本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更是愈加憔悴了。
她轻轻抚过我的面庞,泣声道,“醒来就好,终于醒来了,都怪母妃,没有照顾好你。”说罢,晶莹的泪水划过眼角。我想伸手拭去,抱抱她,安慰安慰她,可身体却使不上一丝儿力气。
“娘娘切莫伤心,公主看见了也心伤,如今公主醒了,想来是忠义侯府的陈韫小姐送来那副药起了作用,这会子太医也在外面侯着,不妨让进来再看看公主。”沁雪怕我使力,一直在榻下跪搀着我,忙安慰道母妃。
“看我都糊涂了,快,去传太医,对了,”母妃安顿着身边的宫女,“记得告诉陛下,悦儿醒来了,叫陛下不必担虑。”
那天下午,母妃不放心,一直在我的寝殿里待着,后来父皇和皇后娘娘也过来了。
我的嫡母皇后娘娘,她出生高贵,虽长相平凡,但是为人谦和,对待我们这些子女们很是公平包容。可是她今天似有心事,虽依旧淡定从容,但眼底一直像有心事。
反倒是父皇,见我后,眼中竟闪过几丝难得的怜惜与自备。父皇问了问太医的情况,在得知我身体开始好转后,嘱咐了母妃几句,便有事先走了。
可能是看见母妃因我而日渐柔弱的背影,觉得我们母女过于凄弱,心生怜惜,之后的一些日子,父皇会偶尔在母妃的寝宫留寝,对母妃也多了些安慰与照顾。
卧床的这段时间,除了五姐姐会偶尔来看看我,来的最多的反而是性格率直的陈韫,每每下了学堂,她都会时不时来我寝殿坐坐。
对了,我中毒后没过多久,她和陈祎便也开始在国子监读书了。估计是觉得递给我那有毒的糕饼而有愧于我,陈韫每次来了,都会带些宫外时兴的小玩意,有时是几本有趣的画本子,但更多的,是国子监太师傅教的书本,上面用潦草笔迹细细记着太师傅课堂上讲的内容。
我的声音和身体也慢慢恢复好了,每每看见那满满的笔记,我都不免打趣道,“韫姐姐不必太过苛责自己,谁都不知道那糕饼有问题,你这样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是觉得那个骑马射箭的韫姐姐,看着让人更爽朗开心。”
放以往,她都会笑着回了我,可每每说起这笔记,她都笑然不语,执着地坚持着。我心想她也许换个方式表达她的愧疚,加之我也喜欢看这些,便也承了她这份情。
听说,自糕饼事件以后,宫里一夜之间,换了好多人,谁也不敢多问,那些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
后来,这事都慢慢淡去好久了,我才听陈韫说,那糕饼幸亏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