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友好的。
屋里幸好没风,否则他那鸟毛般的头发一定会被风吹乱。
“心里一点熊数都没有!”他又径直骂道,只可惜他的那位表弟此刻并不在他的眼前,没法亲耳聆听他的教诲了。
“有熊数就不会混得那么差了。”我跟着鄙视了一句,猜也猜到他嘴里所唾弃的那个家伙平日里究竟是什么人了。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他大声地感慨道。
这话,永远都没有错,放之四海而皆准。
“关键问题是,他来找我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性,纯粹就是闲着无聊来瞎转,而且一腚坐下就不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他又气哼哼地抱怨道,大有“哀其不幸兼着怒其不争”的意味,连我这样的知己一时半会也劝解不了他心头的烦劲。
“唉,人要没眼色,确实挺烦人的。”我随口说道,心里自然也想起了很多类似的情况,只是现在还不能大摇大摆地说给他听,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兴起想要说话,从而冲淡了他老人家的兴致。
“他不光死那里就是不提走的事,而且他还不会说话,只能是我主动找话题聊天,不停地变化话题,你说尴尬不尴尬?”他非常无奈地唠叨着,想想当时的情况就觉得自己窝憋死了。
“碰上这样的亲戚,你也没招,是吧?”我微微地笑道,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表现德很是超脱和潇洒。
“唉,什么人呀!”他又高声地叹气道。
“你又不能撵他,是吧?”我淡淡地劝道。
“最后,我只好把他爷俩拉俺家里好好地吃了顿饭,然后才把这尊大神打发走的,想想我就觉得可笑,可悲,而且还气得要命。”他一板一眼地继续发泄着心中的强烈不满,好像我是一位名声极好的以善于秉公执法而闻名的大法官,能给他实打实地主持公道一样。
“这种破事也值得给我唠叨?”稍后我才心说道。
等到后来我才搞明白,此事还是我格局小了,他打算向我倾诉的破事简直多了去了,刚才说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这就好比明清小说里惯常使用的那种写作手法一样,就是在大故事之前先来上那么一段小故事,当做引子,好引出后边更为精彩和复杂的内容,就像人们在享用正餐之前先搞几盘小点心一般。
一开始我还有点弄不懂,为什么这家伙老是找我说这些不成吃不成咽的破事,后来我才慢慢地琢磨透了,原来是我这个人太好说话了,对别人太善良了,永远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啰嗦,永远也不愿意打断别人的谈话,而且连拒绝和打断的意思都不敢表露半分,人家当然就以为我喜欢倾听了,当然就把我当成最最合适的垃圾桶了。
我表现出来的,就是那样的人,人家自然要那样对我了。
就是说,我看起来就像个软柿子,人家当然要捏我了。
我要是平时对谁都凶神恶煞的,或者是在该发脾气的时候就发脾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接触,看看谁还敢在我跟前放闲屁?到了一定程度,我说是鸭脖子就是鸭脖子,我说是老鼠头就是老鼠头,谁要是敢肆无忌惮地反驳我,质疑我,嘲笑我,我就给他限流,封号,实在不行我就安排人到他单位去关心关心他,给他送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