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他万分高兴。
方离城门,宁远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利落地翻身上马,四年之间,她已尽可纵情驰骋,不再需要侍卫左牵右引。初雪行猎南山郊,除了那些读倦了书的王公贵子,也成了她酷爱的消遣。她远远瞧见了雪中缩手缩脚的孙灿,不无兴奋地驾马冲上前去,溅起一列尘泥,孙灿被糊了一身,待要开骂,定睛见是公主,已不由自主地快步流星跑上前,双足追马。
宁远骑返归来,笑问五哥何在,孙灿喉间灌进不少化了汤的雪,他对公主拜了一拜,也要问自家公子何在,害他躲在茶舍不得行动提心吊胆,苦寒交迫得不得了。宁远见他小脸红通通一如朝霞,有几分可怜可爱,只好万分慈怜地对他道:“待孤行猎归来,必定带着狍鹿獐狸替你去寻,正好赠五哥皮袍一件,等我!等我!”话音未毕已乘雪而去,身后同伴几阵绝尘,又溅了孙灿一身泥点,他呆呆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很快成了几滴白雪皑皑里的点墨,只好又回去茶舍,安心围炉吃茶烤果子。
宁远感到脸上的风声雪影堪比寒刃,她快马加鞭,脸面飞痛,她对这种痛有所记忆,于是所有无谓的心境尽化云烟,在这快马上的疾风骤雪中翛然消散。
驻马回旋,猩红斗篷翻飞在雪中,从霎时的绝艳渐渐已近湮没,她突然翻身下马,默默融入了这场无边无涯的飞雪里。
宁远此行只打回了一只野兔,宁远拉弓张矢,对着它远远地张弦,尚未在纷乱的雪中瞄准,骑卫的箭峰在她两旁呼啸而过,已一并射向了它的四围。
她驼着猎物回程,血也染在了银甲上,此行堪称毫无兴尽之处,唯一引她开怀的是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遇见了五哥。
宁远张扬一身,耑允则是低调的奢华,令人很轻易瞧得出是一家,宁远身上尽是湿重的寒意,看他撑开伞走来,瞬间忘记了所有不乐。
子游看人已跑到街上张扬,便又来到堂内埋头烧火,谁料许戴也顺势跑了出去,留他一人忙得顾手不顾脚,他恨恨地添柴加盐,把汤做得一塌糊涂,气跑了不少客人。
许戴拿着贵物折返跑了很远,气喘吁吁地终于追上了耑允的伞,伞下只有一个梳双髻的圆脸小童,他擦了擦眼,不知如何开口,小童不为见怪,只说身外之物不必挂怀,我家公子同我一样酷好结交才子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