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听到这话怔愣了下,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只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很快镇定自若。先看了眼旁边抓
着一个布偶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才开口道:“姑娘,不知可否给在下几分钟时间,听听在下的故事?”
钱钰挑了挑眉,这就对了,坦白从宽嘛。但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冷酷地吐出四个字“洗耳恭听。”
“在下顾某,以后姑娘称我小字允文即可。我这次是奉家长之命带小侄儿从京城回北地,途径中原鹿城时被仇家埋伏,三百名家仆倾尽全力,将我们叔侄二人送出鹿城。”男子说到这里,脸色无比悲痛,接着又道:
“后面我就一直携带侄儿一路向西逃亡,仅剩的几十名家仆也为护我们二人尽数牺牲。那日在平安镇,由于我一时不查,侄儿落入敌人之手。之后我又想法救出了侄儿,奈何实在寡不敌众,我又受伤严重。走投无路之际,我便带着侄儿进了这座大山,不知怎地醒来便在姑娘这里了。”
男人说的轻描淡写,钱钰却在心里感慨万千,别的不说,平安镇离着这可有个六十里的路程呢。啧啧,得多大毅力才能坚持到那片灌木丛啊。
“你说完了?”钱钰感觉对方好像一切都说了,又好像啥都没说啊。譬如仇家是谁啊,有什么血海深仇啊等等,算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现在该我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是,背部中了一刀,我已经为了做了缝合,估计静养一个月就能好个差不多。主要是脚踝,我那日看了应该是骨折。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吧,左腿一动就疼。须得尽快治疗,并且那句话你应该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手术完你也得静养几个月,不然很可能后半辈子都得跛着一条腿了。”
男子本来冷静的脸庞听到这话也皱起了眉头。
钱钰接着道:“我们现在在牛头村,隶属同安县,离平安镇大约六十里。我可以雇个马车,把你们送过去。当然,你掏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男子听了这话后,白皙的脸庞有些微微涨红。
“姑娘对顾某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但是实不相瞒,在下在逃亡过程中,为了转移对手注意,将全部家当都分散丢掉了,目前实在是身无分文,另外,估计仇家没有见到我们二人的尸首,会在平安镇周围到处寻找。你看,姑娘能否行个方便,且容在下和小彦儿在这休整几月,容在下再做打算?”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时代对于男女大防方面实在是封建,要是让别人知道钱钰家藏了一个男人,无媒苟合可是要被浸猪笼的。所以男人提出的要求,确实是让人觉得相当为难。
“姑娘,在下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一定不会暴露出任何行迹,绝对不给你添一点麻烦,如果被人发现,说了什么闲话,姑娘就以入室盗窃罪将我推出去,想必其他人不会再对姑娘有所非议。在下只要行动方便了,立刻就带着彦儿走。在下若能平安度过此劫,日后必将酬谢姑娘。”
一直面瘫的钱钰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眼睛亮了。难道老天知道自己缺钱,便把眼前这位财神爷专程送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啧。冷静,冷静。钱钰悄悄地用手掐着自己地大腿,强迫自己镇定!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现在都是那个男子一面之词,殊知是真是假。想想书上的内容,很多人都是因为贪图小便宜,而引狼入室,从而害了自家人不说,还连累了一村的百姓。
“我怎么确保你是不是作奸犯科之人?收留你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听你的描述,你的仇家势力很大啊。”钱钰道。
男人抿唇不语。思考过了一会,才正色道:
“姑娘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我既欲将性命托付给姑娘,理应对姑娘坦诚相待才是,还请姑娘恕在下的不诚之过。”
男人微微低头向钱钰示意道歉。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钱钰,“本人顾思南,乃定国公次子。这枚玉佩乃是家父所传,乃定国公世代所有。”
钱钰接过玉佩,只见其色泽温润,通体均匀,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中间刻有两个字,定国。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一副盾牌样的标志图案,下面两个小字,思南。
钱钰装模做样的打量着手中的玉佩。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定国公次子?就是那个举国闻名的定国公?!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虽然前身的娘一直避世不出,但为了躲避原身的渣爹,还是会时不时趁着去镇上卖草药的功夫,侧面打听一下京都的大事。虽然可能消息不是那么及时,但大差不差的也能听个一二。
现在钱钰所处的国家叫历国,当今皇帝圣明,天下安乐。引来四周国家觊觎,然而他们虽有蠢蠢欲动之心,但因着有四大将军镇守四方,已经十几年无大战事。真正是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定国公。
定国公真名顾裕景,常年驻守北境,抵御蛮夷。曾在十几年前与北狄在嘉北关一战中,以五万顾家军将对方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