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1 / 3)

春日燥热,长亭里却阴凉,一丝凉风过,能吹进人的骨缝里。

叶垂青身后的小吏,欲为其披一件防风的外衫,却被他摆手拒之,“还是那句话,若是秦将军愿放下身份,做二皇子的军师,助二皇子立威于抚远军中,老身承诺,两年之内,必让秦将军重掌三军。”

秦桑撑着自己的下巴,故作用心聆听的样子,却在听完叶垂青的话后,不可置信地一笑,“若不是叶首辅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是断不会相信,这种话是从叶首辅嘴里说出来的,既然拿不出诚意,那时辰不早,本将军还要趁日落之前,入京面圣,就不奉陪了。”

若是外人相信秦桑垂涎于兵权,他便也无心辩之,可他叶垂青竟以兵权相诱,这肤浅的猜忌实在不像出自一个多年伴驾的权臣嘴中。

他秦桑无心朝政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曾在抚远军中颇有威望,但也是陈谷子烂芝麻之事了,三年牢狱之刑,早已沧海桑田。

那抚远军中的精锐也早被谢景磨去了斗志,如今的军风纲纪,难与当年并提。

叶垂青想拉拢他做谢景的马前卒,帮他整顿军风,谋东宫之位,还想以兵权这种虚妄之事诱出严良手中物证,如此一边倒的买卖,他秦桑怎会往坑里跳。

他起身欲走,却被叶垂青的刀侍拦住,秦桑讥笑道:“虽然本将军负了伤,但在这渺无人烟的京城近郊,杀你几个卒子,还是容易得很。”

“放肆,休得对秦将军无礼,”叶垂青抿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解释道:“秦将军误会了,老身自然知道将军早已无心兵权,我方才的开出的条件,不是我的筹码,而是你的筹码。”

秦桑回身凝视,浅笑道:“此话怎讲?难不成本将军还要求着你帮二皇子带兵不成?”

叶垂青将手中的热茶饮尽,披上了身后小吏为他备好的外衫,从长亭的石凳上起身,临走时在桌上掷下了一串兵牌,“北境风沙大,昼炎夜寒,俘营中多病伤,留给秦将军考虑的时间不多,秦蓟关的将士能不能熬过这个春,就看秦将军的抉择了。”

秦桑心中一紧,回首看见石桌上的一串兵牌,那是秦蓟关将士出战前塞在战甲中的名牌,用来在战死后辨认尸体。

如今这些兵牌竟然出现在了叶垂青的手中。

他想到那日攻城之后,魏显为他挡了一箭,好在没中要害,在吕镶医治后,便匆匆率将士赶回了秦蓟关。

叶垂青叹了口气道:“说来也巧,那日魏显率兵驰援蓟州后,北境朔州又险些被戎狄烧尽,魏显率剩下的八百将士连夜赶往朔州,却在半路遭到埋伏。”

秦桑双眼半眯,抓起桌上的名牌质问道:“秦蓟关的将士怎会出现在戎部俘营中,叶垂青,你竟敢与谢景勾结戎狄祸害我□□将士!”

叶垂青拢了拢披在肩头的外袍,惺惺作态道:“秦将军要怪,就怪自己年少气盛,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非要请命去蓟州,打我金矿的主意,如今倒好,矿洞坍塌,谁也捞不着好处不说,竟还将我那妹夫给活活折腾死,如今又打起我外甥的主意,你这娃娃怎的总跟我这一家子过不去呢。”

那些名牌上还带着血渍,被秦桑紧紧的攥在手中,秦蓟关的将士跟他出生入死多年,早就是过命的兄弟,如今,却因他遭难,被圈在奴营受苦。

叶垂青挺了挺身子,向秦桑又挨近了一步,苦口婆心道:“你说你,当年我家叶二心悦于你,你不从,我那外甥又一心追随你去北境,你又不允,三年牢狱,我不止一次的拉拢于你,你心高气傲拒我再三,但凡你有一次让步,今日必是另一番景象,老身我也是委屈得很。”

说罢,两袖一甩冷哼一声,从秦桑的身旁擦肩而过,不忘提醒道:“不是要筹码吗,秦蓟关的八百将士就是老身的筹码,给秦将军三日,蓟州的物证原封不动的送入我叶府中,这八百条人命定会完璧归赵。”

跟在叶垂青身后的小吏和刀侍们,陆续从秦桑身边快速穿过,脚靴踏起的泥点,溅到了他的袍角上。

待叶垂青的人马离去,秦桑才缓缓从长亭中踱步出来。

川乌见他脸色不好,心中虽有疑窦,但也没有立刻上前询问。

明明还有十里便是京门,秦桑却勒马掉头,带人去了他京郊的偏宅暂歇。

晚膳时候,秦桑将自己关在书房,并未与众人同食。

川乌和天冬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同去书房询问,再出来时,二人也添了心事。

阿楚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没忍住拉住川乌上前打听,这才得知叶垂青以秦蓟关将士威胁秦桑交出罪证。

可如今面圣在即,严良这个人证已死,物证再交不出,蓟州之行就会变成一场一无所获的笑话。

到时别说是封功授禄了,连同私动兵权罪加一等,能不能活着出城门都是未知。

正在用午膳的弟兄们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放下了手中的勺筷。

只有青云还在坐在桌边细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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