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池(1 / 2)

南风停,沙尘落,一切尘埃落定。

毒疫散去,蓟州城的疫民的身子也逐渐康复,街上的暴尸和饿殍也被悉数清理。

街市又回归了往日的喧闹。

似乎一切罪恶都没有记忆。

济苍山的山路两侧只是几日的光景,便已绿树成荫。

阿楚从后山药池浸泡的药人中,翻出了阿生的身子,发现还有一缕生气,背起他顺着山路一路而下,朝山门走去。

经过溪月阁时,却被一队人马拦截。

项弥月一身孝衣,手持长剑,挡在了阿楚的面前。

今日的她面无粉黛,以往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如今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一看就是伤心过度所致。

“你杀了他。”

她空洞的眼神望向阿楚,剑身缓缓抬起,指向了她的喉颈。

阿楚心知今日免不了一战,所以干脆将背上的阿生轻放在道路一侧的梅树树干下。

转身朝项弥月道:“是他选择向蓟州百姓自刎谢罪,我只是帮了他,你不但不感激我替你的青云洗脱了罪孽,还要对我拔剑相向,如此心胸,怎能担得起山主的名号。”

刀身抵在了阿楚的颈肩,刀柄压来的力量,让阿楚的锁骨处有些吃痛。

“我不是圣人,蓟州百姓的性命于我何干,我能不能担得起山主的名号,是我的本事,轮不到你在此论计,但你杀了我未来的夫婿,这笔帐,得偿命。”

项弥月的手腕突然发力,剑刃在即将陷入阿楚皮肉的那一刻,被阿楚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捏住,她风轻云淡的一笑,只是二指之力,项弥月的剑身便动弹不得。

“项弥月,看在你三年前救了我弟弟一命的份上,我卖你个人情,”阿楚语气平静,“你爹项义到底是怎么死的,去后山药池看看,你自会有答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项弥月握着剑柄的手一松,阿楚顺势将那利剑夺下,掷在地上。

“你在胡说什么,我爹是做了对不起朝廷的事,可他已经畏罪自尽,事到如今,你还在挑唆什么?”

虽然项弥月嘴上不饶,心里却疑窦丛生,为何她爹爹闭关三年,后山药池却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得探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她太过相信青云,太过相信自己所恋慕的一切。

在某种程度上,她怯懦的不敢用这份怀疑去打破那份美好的假象,从而将那最可信的直觉丢弃到了一边。

阿楚读出了她的矛盾,便没有再多言,而是默默转身朝瘫坐在树下的少年走去。

而这个糊涂的郡主,却并不想放过她,她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个刀侍一拥而上。

红衣听见身后响动,躬身去扶阿生的手划到他背靠的树干上,双手扣住树干,手臂聚力,双腿便飞起踹向了身后那一排打手的胸膛。

顷刻间,十几个八尺身躯齐齐向后弹射出去,四仰八叉了一地。

阿楚连头都没有回,波澜不惊的拍打了下裙角,将阿生扶上了自己的背。

与那项弥月擦肩而过时,不经意道:“项姑娘,有拦我这个功夫,不如回去研究研究你的斩云丝,拆下铃铛,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站住。”项弥月转身,“把话说清楚。”

阿楚背着阿生的手腕被项弥月扯住,她手腕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

“那日济苍山崖边,我第一次被你的斩云丝所伤,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康复起来却多次感染,好了足足有半月之余。

当时我还奇怪,一般像斩云丝这种贴身袖珍武器,大都是防身物件,就算上面带着毒,也是能让人半柱香即可毙命的剧毒,而你这斩云丝中所带的却是慢毒。”

“这种毒染个一次两次,并不为惧,可怕的是常年将毒贴身携带,毒气入髓,无法根除。

直到那日我进了山,入了你的紫藤阁,嗅到了焚炉熏香中针对这种毒而特有的解药香气,我才恍然明白,原来项姑娘手腕上斩云丝的毒,不是对敌,而是对己。

可你为何对自己用毒又不断解毒,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对别人的因果没有兴趣,这个疑问便就此搁置。”

“但如今发生的一切太过荒诞,楚青云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也接二连三的刷新着我对他的认知。

让我今日再次看到那斩云丝时,不得不将一切联系在一起。

当至亲死在至爱的手中,当至爱背上了杀父之仇,那么,谁都不敢保证,你项弥月会不会杀了青云来为你爹报仇。”

“而斩云丝里的毒便是青云在你身上的底牌,若是你审时度势,放下仇恨依附青云,他自然不会让你知道手腕里的秘密。

而你又作为项义唯一的女儿,若是不听话,当然不能明杀,否则无法跟山中长老交代,这斩云丝里的毒自然是让你这个郡主无声无息离开人世最恰当也是最体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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