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接用自己粗糙的手去擦张俞的嘴,并夺过他手中的橘子,直接一抛,丢在了路中间的位置,然后,笑着对张俞说:“我给你换一个。”
他又从自己的货车上拿了一个橘子,这一次,男人自己先剥开,橘子皮被他丢在了地上,和张俞刚才的呕吐物一起,还有其他的垃圾,让穆深感觉到很不适。
男人吃了一瓣橘子,吐出籽吐在地上,然后,和张俞说:“儿子,这个是甜的。”
男人把这个剥好的橘子给张俞,张俞接了过去,先是小心咬里一下,发现不酸,就开始大口吃了。
张俞一边吃,一边说:“甜……甜。”
虽然吐词不清,但至少是可以流利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男人笑着告诉穆深:“哈哈哈,看来我儿子还是很聪明的嘛,才不是别人说的傻子。”
穆深笑而不语。
男人又接着说:“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要带我儿子去最好的医院看病,等我儿子的病好了,肯定是个上清华的料子。”
穆深再次笑而不语。
他就当这是男人在自我安慰的话了,毕竟清华这样的知名大学,可不是一句口号就能进去的。
不一会儿,张俞就吃完了一个橘子,他趁着男人不注意,自己就垫着脚尖,从车子上又拿了一个橘子剥皮吃了起来。
这张俞的身后,不知是时候,出现里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橘黄色的衣服,竟然和地上的橘子皮如出一辙。
老人盯着张俞看,穆深盯着老人看,老人饿了,大概是想要吃橘子了。
刚才那个被男人丢弃在路中间的酸橘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到了老人的手中。
穆深怀疑,那是刚才老人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捡来的,然后,又趁着他们不注意,坐到了张俞身后,吃着那难以下咽的酸橘子,盯着张俞手中的甜橘子。
男人发现穆深的目光在老人身上,就喊了一声,告诉他说:“他是这附近的流浪老汉,经常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太脏了,你还是不要管他了吧。”
老人捡的东西是他们不要的,也没有去做任何偷切的行为,至于“脏”,穆深并没有感觉到。
“呸呸呸……”张俞再次把吃进去的橘子吐了出来,“酸。”
看来这个橘子又是酸的了,男人还是和上次一样,把酸橘子丢在路中间,恰恰在老人想要过去捡的时候,一辆电动三轮车开了过去,从橘子上面碾过去,顿时那个橘子便不成样子了,还把路给弄得都是橘子的酸味。
但这可不管男人的事,路又不是他家的,脏就脏了,谁看不惯谁打扫,和他可没关系。
男人告诉张俞说:“下次想吃告诉爸,爸给你剥,知道吗?”
张俞没有说话,他在看那路中间的橘子,愣了一下,又告诉男人,说:“还要,还要……”
男人虽然爱张俞,可橘子这东西,是不能多吃的,他安慰说:“我们不吃橘子了,等卖完橘子回了家,爸给你炖肉吃。”
穆深问男人:“你经常带着他一起来的吗?”
男人回道:“是啊,不上学的时候,我就带他一起了。”
穆深又问:“那他妈妈呢?”
“他妈在纺织厂上班,他妈不想要他过去,怕他捣乱,就让他跟着我了。”
“纺织厂?”穆深疑惑,问,“是在这附近吗?”
“不是。”男人说,“是在河边的一个大棚子里,里面有很多的织布机器。”
穆深点点头应了一声,河边他从来都没有去过,更不用说这个工厂了。
那个流浪老人,又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到了路中间,路中间还有一只流浪狗,那流浪狗在老人的目光下,低头舔干净了地上的橘子,然后“汪汪”叫了几声,就跑开了。
这有的“人”啊,倒还不如一只狗,狗都知道要爱护环境,而有的“人”不会。
男人看着老人样儿,不经皱了眉头,他埋怨道:“真晦气,好好做个生意,全被他给搅和了。”
老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干,他甚至是没有靠近,而男人,竟把自己的一切不顺都归结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生气的同时,又来了一个买橘子的人,他先是在货车旁观察了一番,然后,还是喊道:“有人吗?”
男人听见了声音,立刻回应道:“来了。”
他丢下穆深他们,跑到车的另一边招待顾客去了。
而那个老人,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到了旁边。
男人还没有回来,张俞瞅了一眼,发现他父亲没有注意,就又从货车上拿了一个橘子,穆深以为他又要吃,想要出口阻止,却发现他竟然把这个完整的橘子直接给了老人。
张俞说:“酸,不吃……”
他想要说的是这个橘子是酸的,我不吃,给你吃。可奈何自己无法清楚表达,只能用这断断续续的话,发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