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练完后,已经到晌午。将临好的字帖放到一旁晾干,把毛笔放入温水中浸泡,等笔腹中的墨散出来,直到再无墨,将笔尖朝下,悬挂在笔架上。
阿爹从一练字便教她,练字是要静,修心。
所以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她自己整理,没有让丫鬟收拾,不让他人代劳。看到阿娘正在看书,便拿着自己刚写的给阿娘瞧,许久未动笔,有些忐忑。
阿娘指出不足之处,就在她以为又要重新练,还好阿娘放了她一马,让她收好后,就开始摆膳。
看来阿爹今天又不回来用膳。
官府离这宅子并不近,骑马需要两刻的时间。最近天寒,阿父多是坐轿子,那就要半个时辰了。
林年年一想到不能和阿父一起用膳,就有些失望。阿娘给她说过,官府位于襄州中心,距今已有两三百年历史,除了因战乱没有增建、修缮导致有些破败。
当时像祁将军他们家,根本用不到官宅,都是直接在自家直接商议。
等到各位“将军”决出胜负了,才想起来修修补补。倒也没有太费劲,本来衙门就虚寂。
也就是说现在也没什么事,她阿爹不回来,多半除了他自己要祭城隍,也就是因为她的事。
“你带回来的食盒,是要自己还回去,还是要你爹给?”林夫人吃完了,端起一杯茶去去味。
又看了她姑娘一眼。
瞧!啥小心思都藏不住。
转念又想起,各人有各人运道。她闺女出去一趟,就结交同伴,看着还都是好孩子。想起宴会上,吴夫人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就是不知是她自己的心思还是被授意。
“还是我自己还,正好出去瞧瞧。阿娘,那天你去吗?”林年年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去,娘已经定下了酒楼。不过估计也看不到,到时候人多,派两个人跟着。”林夫人说着说着也想起了,当时还疑惑,为什么这边的孩童,身边不跟着人。
她也是后来才打听到,战乱时不提。襄州这边自先帝一统天下,安定下来后。富贵家的孩童长到成年的不多,反而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当时还盛行过给自家孩子认亲系命,认为越穷的命越硬,联命之后,保佑孩子长命百岁。
后来,是当时的一江湖郎中猜测,可能是农家小儿多干农活,才养得壮实,有人死马当活马医,慢慢撤下仆人,竟真的有所好转,也就成了习惯。
撤的都是仆从,可不是护卫。
林夫人想着想着又开始处理家务,林年年就在耳边对着她娘絮絮叨叨的,还要时不时突然停下,问她娘,刚刚说的什么,看她娘听了没。
不过她娘还从来没有答不上的时候。然后,她就安心地继续。
等林徐钰回来时,林年年已经喝了好几杯。撑得直打嗝,跑了好几次茅房。林徐钰先换了家常衣,再看看林年年的功课,看着林年年蔫蔫的,就暂且放过她,毕竟当时病的样子还记着呢!
然后将路上买回的蜜酥柰花,给林年年。又挑挑形状完整地给正在忙活的董若芙拿过去。
林年年一阵欢呼:“这是福满斋的吗?这花瓣就属它家的最薄。”又尝了一口,这甜甜的味道没错了!
林徐钰道:“哎,慢点。是它家的。”
董若芙过来将林年年伸出去的手打掉,让丫鬟拿下去,埋怨林徐钰:“吃多了,她一会儿又吃不下去饭!”
看着林徐钰对她讨好笑了笑,只好夸了一句:“还是它家的味醇厚。”
林徐钰看没事了,才道:“这不是看,年年馋了好几天,今天回来时发现有它家铺子,就买点。”又悄悄示意她嘴角。
董若芙赞同点点头,同时道我去收拾收拾账本,说罢快速绕过桌子经过铜镜,瞄了一眼,转身时衣袖飞扬。
飞快且准确地将嘴边的糖渍用手帕抹去,又看了眼铜镜,才放心转过身来。
林徐钰看见董若芙的小动作,帮她打掩护。
林年年望眼欲穿地看着点心,心里难过极了!
她才吃了一个,早知道就少吃点家里的点心了。
并没有瞧见她爹娘的小动作。
转头看向,好像格外端庄的阿娘,想让她可怜、可怜自己。
董若芙看她的傻闺女没有发现,安心无视闺女的撒娇。
“我听,刚回来的董大说,城门那边查得比往日严了许多,是因为要祭典吗?”董若芙看林徐钰偷笑,赶紧转移话题。
林徐钰脸色一正,严肃道:“我正要和你说,最近少出门,让家里的一次把东西备全了。”又看向还自顾自伤心的林年年,声音小了些,“出了命案,最近严查。”
“命案?”董若芙立即紧张了起来,“针对你的?”
这个时间太巧了些。
“还没查出来,应当不是。”林徐钰安抚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