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有新上任的官员祭拜当地城隍的习俗。不管官大官小,都要依着夏礼,准备三牲五谷,到城隍庙拜谒立誓。祭文中要向城隍神表明自己造福地方,执法公正的心迹,祭祀完了以后还要在城隍庙留宿一晚。
不知从何时开始,本是官员祭拜,后因民间传言,城隍会在此时显现真身,一些百姓就会选择此时向城隍祈福,久而久之便成了约定俗成的集会。
大人们大多会同意,孩童在此时外出玩耍,一方面是认为会有城隍庇佑赐福,另一方面则是官府会加大治安。
毕竟谁也不想在刚上任的时候,就出现到衙门报案,这不是触上官的霉头嘛。
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大家都很开心。便专心地堆雪狮。
“身躯健壮有力,直立挺拔,神态昂扬,甚好!甚好!”许凌宇闭着眼睛吹他们的雪狮儿,其他人捂着良心,没有敢附和。
他们四人第一次配合,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只见头小了点,身子长了点,爪子肿了点。
总之,有些难以见人。
还是陆康宁打破了沉默道:“这位置还是选得很不错。”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来得晚。绝不回想,之前还在后悔路上耽误了时间。
林年年与许青黛默默点头,心中难免觉得,这都是天意啊!
院子里的人也已经不多,先前在这打闹、堆雪狮、烹雪茶,投壶的也已经离开,因为太过投入,都没有注意到。
从这仆人准备的东西来看,就知主人家早知道,这群孩子不会听她,看准备得多齐全:堆雪的工具、烤火盆、准备好的驱寒汤,向里仔细一瞧还有替换的衣物。嗯,还有帮忙善后的。
还是许凌宇说得对啊!
看着仆人收拾,林年年拍了拍衣服上的雪道:“我们也回去?”
三人自然同意,收拾一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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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年一进来,便被热气冲得打了个喷嚏。连忙脱下披风,在外面还不觉得,进来才发现屋里也太热了。
在屋里瞧了一圈,找到阿娘。与青黛道别后,向阿娘走去。
林年年一进来,林夫人就瞧见她,看年年小脸泛红,精神昂扬,便知与刚刚那位姑娘玩得开心。只是出去一趟多了个圆盒,虽疑惑但还是示意谷雨接过。
“阿娘~”林年年忍不住对着,林夫人撒娇说着,悄悄话。
“想起阿娘了,开心吗?”忍不住逗年年,握住林年年的手,有点凉,“这是玩雪了吧,手这么冰。”
林年年笑着转移话题“阿娘,邀我出去的是千户家的姑娘,许青黛。”转身接过圆盒,打开给阿娘看,“瞧,青黛亲手给我堆的。”
林年年对玩雪,倒也不是很心虚。自前朝,就有堆雪狮祈福的习俗,认为冬日里堆的雪狮,越像越有灵,能成精。护佑在人身边,为他驱逐邪祟,保平安顺遂。
所以,这时候家家都在宅子里堆雪狮。
“玩得开心就好。”林夫人确实没有责备林年年的意思。
“阿娘,和我一起的,还有青黛的同族许凌宇,祁将军的儿子陆康宁。阿娘,我想向祁将军求学。”
林夫人给林年年暖着手,听林年年说起他们大熠的传奇,祁将军,一个与她们都不同的女人。
祁将军的少女时期,并不出名。因为那时天下大乱,没有人关注一位边关将军的小女儿。当时,烽火四起,不停有起义的,有称王的,有覆灭的,乱得很。
按说,都没皇帝老子了,又手握重兵,有点实力的,都想称王过过瘾。
本以为祁家也是其中一位。
结果等来等去,人家就是老老实实窝在那守着关。不管里边这些将军啊王啊怎么打,人家就是不掺和,慢慢地大家都默认了,有钱的就给点钱,有粮就给粮,让这位将军守着大门。
大家也省心,有这么一位,不用担心自己打着打着,被别人偷家,就更放心打了。
本来这也没有现在这位祁将军的事,只是运气不好,图呼部盯上了襄州。那段年月都不好混,图呼部的羊发了瘟疫,天又连日下大雪,所以他们选择举族进攻。
胜了,就是荣华富贵,活命的机会。
输了,多死点人,也能让部族撑过这个冬天。
祁家,就不停往里填命,直到最后,只剩个尚在碧玉年华的小姑娘上了战场。
全族整整五十七口人,男丁全打没了。
祁家仅剩的嫡系姑娘,凭着满族忠烈的名声,领军守城,撑过了图呼的攻击,撑过了那个冬天。
直到先帝登基,论功行赏时,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给这位嫡系姑娘也册封了镇边将军,授伯爵。追封其父其兄,并特许其子可继承爵位。
年年想拜祁将军为师,她觉得不错,就是苦了点。若年年能坚持下去,她以后也算不用担心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