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下起了雪,屋内却暖和。
因着炭火熏人,就将火盆摆在了外间,铜制的火盆上有着透气的笼罩。
方郎中笑呵呵道,夫人,确实已无大碍。若夫人实在担心,老夫便给夫人开个药膳方,此方最适宜外感风寒的幼儿服用。
为人父母总是要谨慎些,对这种情况早就有应对方法,一些平安方都是开来安心的。
“有劳大夫了,平卉。”林夫人紧皱的眉头一松,平卉递上荷包给方郎中。
方郎中道:“无事,无事,老夫便告辞了。”
平卉随着退去,拿着方郎中给的五神汤方子向小厨房走去,荆芥,紫苏叶各10g,茶叶6g,生姜10g。
呦!还有红糖30克,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小姐不愿喝药了,否则她们做奴婢的也为难。
屋内,林夫人又听着她闺女的傻话,什么水晶的树,高到能摸到云彩,什么鸟儿变的小人唱戏,只是点头说好,既不是发热就没事。
小年年兴奋地向她娘分享着自己离奇的经历,看她娘敷衍她,一急,越说越乱,惹得她娘笑个不停。
“是哪个逗得我娘子如此开怀,我必要重重赏她!”门外走进来一男子,将斗篷脱下,露出身上还未来得及换的官服,一身绯色更衬风华,来人正是林大人。林徐钰在外间等身上的寒意都散去后,才进入。
林夫人一见他来,连忙让下人将备好的姜汤端上来,“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快喝一口驱驱寒,何必刚来就去报备。”
林徐钰一口气将汤灌下去,将手在新换的手炉上焐热了,才碰林年年的脸:“可算是精神了。”说罢,便在林年年头上作势一敲:“知道你娘多担心你吗?”
林夫人看着林徐钰冻得泛红的耳朵道:“还是准备得不足,叫你们一个两个地受罪。”林徐钰拂过林夫人耳边的头发,温柔道:“此言差矣,夫人已做得够好了,知道夫人是心疼为夫。得妻如此,此生夫复何求啊。”
林夫人双颊微红,指着偷笑的林年年:“你看这个小冤孽,折腾了一路还不够,大早上的发癫,吓唬我。”
林年年不依:“阿娘,肯定可好吃了,你给我尝一点,试试嘛!”
林夫人拿手点点她:“知道什么是辣吗,到时候让你鼻涕。”怕是哪个偷吃让她闻着了。
她养孩子精细,孩子肠胃弱,可不敢让她吃这等辛辣刺激之物,平常也是约束下人,生怕勾着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林徐钰在旁边看着这娘俩劝和:“年年,等你好了爹再让你娘给你做,现在就乖乖喝药,要不爹就把你的松子糖、芝麻南糖、灯芯糕、梅子酥都给你收起来。”
林年年眼睛一眨,小嘴刚要撅起来,林徐钰转头就道:“来人,给厨房说一声,这次旅途遥远带的东西不多,就不必准备小姐的零嘴了。”他娘子疼孩子,受不了孩子撒娇,也就是嘴上说得严厉,一会准拦着他。
林年年再小,也知道家里父亲一旦做出决定,母亲也不会更改,况且这一路确实艰难,还真以为家里没有吃的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娘。林夫人拍了一下林徐钰:“可别再逗你姑娘了,这药全指望这些甜甜零嘴,哄着她喝了。”
林年年道:“阿娘,还是你最好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地,听娘的话。”
林夫人娇笑:“瞧瞧,瞧瞧,又给你娘灌迷魂汤,这小嘴惯会哄人。” 又抚了抚她的碎发道:“虽说是已经无碍了,但还是不可大意,乖乖地窝在床上。”说罢和林徐钰回到主屋,因放心不下林年年,这两天让她住在主院的后罩房,方便照看。
回到主屋,林夫人给林徐钰换下官服,穿上靓蓝色绫缎袍子里面衬着蜜合色直裰绸缎,好一个俊俏郎君。又推着他在梳妆台前坐下,取下玉簪,慢慢给他按摩,
“指挥使给送来了帖子,邀我们前去。”林徐钰拦着她手,不愿她再劳累,拉着她到榻前坐下,“无事,放心去,虽说我是被皇上打发来这,但好歹是升官了,只是这阵子要委屈你,受些闲言碎语了。”揽着林夫人愧疚道。
“怎会委屈!”林夫人看向林徐钰目光含笑。“你也休息会儿,家里有我,你放心。”
------------
林年年这边在床上实在无聊,要平卉拿来九九消寒图,平卉劝道:“姑娘,夫人说可不能再让你着凉,再说哪有在床上点九九消寒图,叫夫人知道又要说你。”
“我的平卉姑姑,给我嘛,我都好久没有画了,我又没下床,不会着凉的,等我点完我就喝药,好不好嘛。姑姑,姑姑。”林年年最是知道怎样对平卉撒娇,她就拿自己没办法。
果然,平卉让人将彭牙鼓腿式的炕桌抬上床,这炕桌通体以楠木料作骨架,桌面以楠木攒框,嵌三块银板,可以装卸,中间银板稍大,呈正方形,正用于绘图书写。左右两块银板略小,刻画着各种直线、斜线、横线和大小不一的格子,并标有许多数字,以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