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的材料制成的,其安神作用大于退烧,成人用香囊或药瓶随身装了,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便有清心之感。用在孩子身上,未免不慎吞咽,便可化水敷上,安神之余也能起些降温之感。
晴玉将一颗药递给了宫女,又主动拿出一颗给太医:“还请太医也验一验。”
毕竟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就算康熙信任她,她也该多做几重保障才是。至少要把程序做周全了,才能让全世界最爱疑神疑鬼的皇室中人多一点放心。
这太医姓周,本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好手,否则也轮不到他伺候皇贵妃。奈何生死非人力可变,小公主的病,他已经无望了,对皇贵妃病急乱投医的做法更是有心无力。然而晴玉坦然自若的态度实在太能唬人,叫他一团乱麻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桩事来——牛痘。那个天授医术的姑娘,难道就是眼前这位?
想到这,周太医接过药丸的眼神都亮了起来,细细嗅过之后只觉得心安神宁,连日来的紧张劳累似乎都散了不少。又将药丸掰开看了,虽不能逐一确认成分,但至少能确定绝无有害之物。
周太医略一点头,皇贵妃便真正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其实晴玉说出公主发烧时辰的时候,她便信了八九分,如今更是迫不及待,整个人的态度都好上了几分:“那便请林小姐施针吧,若小公主能好转,本宫必有重谢。”
取金针,定穴位。在医仙漫长的积累中,施针之法早已刻入灵魂,晴玉转世的这些年更是勤加练习。特质的针握在少女手中尺寸刚好,恰如白玉镶金,动作间流畅从容不迫,竟叫一场惊险的治疗显出些行云流水的意味。
最关键的是,随着金针落下,小公主非但没有哭闹,反而渐渐平稳了呼吸,面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好转。及至行针结束,这位打从出生便受病痛折磨的小姑娘第一次舒展了眉眼,乌黑明亮的一双眼睛不再流出泪水,而是灵动地望着晴玉,叫皇贵妃自己险些绷不住哭了。
周太医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把脉片刻便惊叹道:“已有退热之态!”
其实何止是退热,整个脉搏的感觉已然不同,原有的滞涩之感大大缓解。虽不说是完全脱离了凶险,可至少再不是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几日内绝无性命之忧,他的官帽和脑袋也都能多待几日。而这,仅仅是一次施针的效果。这么一想,一丝喜色控制不住地爬上面庞。
晴玉笑笑,对周太医颔首致意,又向皇贵妃说道:“娘娘,这金针疏通了小公主体内的经脉,除退烧外更有些镇痛之效,再配上药水擦敷,不出半柱香小公主就会困倦睡去。待醒来时,这烧也就退了,到时奶水也能吃得下去。”
吃好睡好是衡量一个人健康与否最基础的指标。皇贵妃不懂医术,可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打从生下来便没有一天是安稳睡着的,奶水更是吃一口吐一口,这才愈发虚弱。她日日盼着孩子安枕,却又怕孩子闭上眼睛就再也无法睁开,为此整个月子期间也没有坐好,只求神佛能叫她替了孩子受罪。
如今想是神佛垂怜,真正送了神医降世。
皇贵妃看着孩子渐渐合上的双眼,第一次没有了恐慌,急忙带了多余的人退去,生怕多一丝吵闹便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尊贵的人心中也有软肋。晴玉有心替皇贵妃也把把脉,让这位劳心劳力的母亲歇一歇,却知道此刻她必无这份心情,只在返回正殿后才出声安抚:“趁小公主睡着,还请娘娘赐了纸笔,臣女写几张方子。等公主醒后,臣女再施针一次,之后每七日施针一次,三四次后,这最凶险的时期就算过了。日后好好保养些,先天的不足之处便可慢慢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