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时某刻某个特定场合,它就会冒出来,用痛楚告诉她,尚未痊愈。
显然,她没能找到一条和那些伤疤和解的路,于是就生气,更准确一点,无能狂怒。
季淮想到这里,觉得用这个词形容她有点荒唐,但又实在贴切,无所不能的江总居然也会无能狂怒?谁要是敢当面这么说她,大几率会被她当场掀了天灵盖。
他想象着自己说出这个词的下场,有点想笑,但他没笑。
因为她站在灯的死角里,正用吃人般的目光瞪着他,黑暗像一层屏障将她整个人隔绝在世界之外,倔强而疏离。
可是,这也太孤单了,季淮想。
谁能真的跟整个世界对立呢?
他忽然很想把她拉出来,或者,冲进去。
江夏正寒着一张脸跟某个锲而不舍的缠人精对峙,她看着季淮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委屈,害怕,好笑,怜悯,无辜……
最后变成温柔。
就像只可可爱爱,毛发蓬松的大狗狗,谁能跟一只大狗狗真生气呢?
她板着的面皮渐渐松弛,脑子里已经仁慈地想好一个给他面子的台阶,再等三秒钟,就说——
视线里,他忽然走了过来,越走越快。
“你要……”她戒备地微怒道。
“唔——”
江夏整个人都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