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昙花哪里还敢让她们多待,先是在石桥那逮住了小七银花,后又在柳木筐子底下发现了楚楚,蜜饯摊边看见了玉娘和福娘,找齐了人就带着她们坐上马车回十街去。
下车时小七利索的就跳下了马车,紧催着徐婶再去打听情况,这瓜要是不吃明白,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头里因为自己跑得快,听到石桥那里出事了小七就钻了过去,被人群拦着硬是没赶上第二波热闹,不知道后续剧情快把她急死了。
有她在,玉娘就如同拥有了新闻报纸一般,什么街面小道消息都能及时了解,比她自己出去打听还快。
昙花本来只是想带着几个小的去放松放松,没想一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进了门朝李妈妈疲惫道:“怪不得以前咱们出去,妈妈们总不情愿,我现在可了解了,唉,怎么这么多的麻烦事,才出去一趟就遇上了,我之前在长安几个月也没碰上。”
李妈妈之前就拦过,这会听了不禁嘲笑她道:“那你还充什么师傅样子,我之前还当你是转性了,记得以前数你最会偷懒,现在倒是能扛起事来,原来还是这么不经累。”
“不经累才显年轻呢,像你操持一家子,都快成我妈了。”昙花哼了一声。
“去去去,不过随口夸一句,你越发上脸了,哎呀——福娘你怎么了?”李妈妈还待和昙花说笑,眼睛一扫,忽然见着福娘倚靠在玉娘身边,脸色不大好,急忙中断了话语,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触手温热,还好还好,倒不像是着凉,问清楚只是走多了路累着了,李妈妈才松口气。
赶紧让玉娘扶着福娘回房休息,又怕出事惊吓到她,忙叫了鲁婶把自己常吃的安神丸拿来,煮了姜糖水让福娘吃了好安睡。
顺带着也没忘记玉娘,也煮了她那份,只是玉娘不爱吃丸药,自己倒了一杯姜糖水,坐在窗下慢慢喝着,走了这一天,她也有些累。
玉娘没等多久,及至晚饭前,小七就兴冲冲上门来了,得意道:“可算被我打听清楚了。”
费了她好大功夫,连过夜都等不及就跑着来李家分享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福娘半卧在床上揉着眼睛,还有些没睡醒,在庙会那会她只记着自己被玉娘一推,捂着耳朵蹲在摊角,后来又被刘妈紧紧护住视野受限,全程迷迷糊糊的。
“嗐,我和你们说吧,这事儿闹得可大了,被拐的是温举人他们家的孙女,听说就只有她这一根独苗,那叫一个宝贝,请了县里四五个大夫过去瞧病呢,许大夫也过去了。”
“温举人气得抓住了拐子当场就把人给送县衙门去了,咱们县老爷亲自审问呢。”小七嘴里啧声称奇,“要不是这一出,谁知道他们家还能和知县老爷搭上关系,多少年没看见县老爷处置案情了。”
这话说得确实,清平县里这位知县夏老爷,实在是位闲人,从七年前来此之后就一直主张黄老思想,追求尊重自然、无为而治的理念,从来不爱操持县里事务,只好清谈学问,县里一应大小事务全都由县丞主薄典吏管理,以至于清平县人都快忘记这位青天大老爷长什么模样了。
这会拐子挟持女童之事,竟然能让他老人家亲自开堂审问,可见温举人家和县令的关系不浅。
不过嘛,县令老爷离玉娘这些平头百姓实在太远,玉娘到目前还没见过正儿八经有品级的官咧,只年末的时候巡检司派人过来收平安费时,见过两个办事的差力,连胥吏都算不上,勉强算是个衙门临时工。
“拐子?不是有人落水么?”在旁偷听的金盏疑惑道,刘妈和她说是有人落水呀?
“不许插话,先听我说完!”小七瞪了金盏一眼,继续道:“咱们出庙之后没多久,不是就听见有人喊落水了么,原来是那拐子故意喊的,趁着人多就把那个小丫头给掳走了。”
“那婆子还特意扒了衣裳装着石头丢到水里,倒像是真有孩子溺水了似的,把温举人家跟着出门的那两个婆子吓的呀,没看清就着急忙慌跳进河里去找。她自己倒装没事人一样夹着孩子往外头走。”
要不是被石头砸的叫出声来,引起大家伙的注意,说不准这孩子就真被这样拐走了。
“是谁丢的石头,还真是做了好事。”福娘感慨了一声,这可是救了那孩子一命,要不然被拐子拐了,或卖或养,一辈子与亲人分离不得团聚,多可怜。
“奇就奇在这!”,小七拍桌道:“ 抓着了拐子,那温家娘子是千恩万谢啊,想要找出救了自家孩子的恩人来,可哪想问了个遍都没人出来认呢。倒是有几个想要冒领,可一问他们是用什么砸的,愣是一个人都没说准。”
这么凭空出现又消失不见,实在是奇异。
“那玉皇庙的老道倒是出来说了,说温举人家素有阴德,是玉皇老爷派遣了身边天兵天将过去解救,温举人他们家还真信了,出了三两三的银子买香烛供奉玉皇。”
这话听得福娘金盏都有些愣神,难不成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