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门是历来官员上朝的必经之路,因此但凡在这里发生什么,不出一日整个上京都会知道。
今日的太和门格外热闹,每个上朝的官员都能看见不远处,趴在长凳上,被宫人拿着木杖打的秦程。
秦程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李香馥身边,他一来便接管了闻远司,成了李香馥身边最会咬人的一条狗。秦程性子桀骜不驯,又因在李香馥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这般模样落入那些官员眼中,他们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在心中怕是已经笑开了。
待上王朝,秦程在太和门被打板子的事情,便会如风吹柳絮般快速传开。
“啪!”
最后一杖落下,秦程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好几道血痕浸透,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从板凳上站起来,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几个闻远司侍卫连忙上前。
一旁行刑的宫人立刻丢掉手里的东西,谄媚地笑:“秦大人你还好吧,我等也只是行事啊,您快快回去涂点伤药吧。”
一个侍卫一脚将人踹倒:“滚!”
宫人偷偷去瞧秦程脸色,将对方根本没看向自己,在心中松了口气,连忙爬起来跑了。
秦程甩开几人手,撑着伤往宫外走去,手紧握成拳。
李香馥!
宫门口外,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车前的侍从见到秦程的身影,快步上前,拿出代表窦氏身份的腰牌:“秦大人,我家公子邀您一叙。”
秦程抬眸看去,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窦氏的二公子窦灼正掀起帘子同样看着他。
他在心中嗤笑一声,收回视线,他语气冷淡,丝毫不给情面:“不用了,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欠他的人情在刑部就已经还清了。”
那侍从道:“梁启明越狱了,公子让我来问问你。”
秦程脸色一变,刑部大牢守卫森严,梁启明更是被关在最里面,窦氏的人能进去看完,也是他动用了闻远司的权力,秦程想到刚刚挨的板子。
这是李香馥对他的警告,告诉秦程,你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看见。
梁启明是李香馥故意放出去的!
——
“兄长如何?好端端地为何会病倒!”
窦灼去见了秦程便立即回了窦府,他感到静逸居,看到守在门口的钱宝元。
钱宝元行了一礼后,摇了摇头:“情况不知,苏大夫还在屋内未出来。”
窦灼不敢静逸居的门,只好和钱宝元一起在门外焦急踱步。
静逸居内。
苏辛夷抽回银针,他的脸色并不怎么轻松:“长公子身上的毒中的古怪,是由熏香为引子,让人不知不觉吸入,究竟是什么毒我尚且在讲究中,此毒不会致命,却会让人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但随后会一直伴随胸口发闷,四肢发软,偶尔还会有针扎般的疼痛,除非服用解药,消除带来的后遗症。”
窦章低低咳嗽一声。
苏辛夷将银针收拾好,继续道:“公子本就经常耗费精力,常年噩梦产生不得安眠,身体中积压了顽疾,如今被这毒刺激,才会咳血。”
窦章略微颔首:“辛苦苏大夫,只是这毒的事情,还请不要告知他人。”
苏辛夷动作不停,闻言点点头。
一个家族牵连的东西有很多,长公子身上残留着一股不是他惯常用的熏香味道,那熏香的味道苏辛夷粗略一闻便从中闻出一味民间不会贩售但皇室会用的香料。
若想活得久,有些东西便要装作不知道。
窦章的视线落在窗外,那里正种着一棵桃树,枝干不怎么茂盛,树梢上只勉强盛开着几朵桃花。
窦章用了很多办法,找了许多能力,但都没能让这棵桃树茂盛起来,只是年复一年勉强地活着。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此毒会上瘾吗?”
苏辛夷道:“尚且不知,此毒不似盛国产物,请公子给我半月时间。”
窦章首:“劳烦了。”
苏辛夷带好自己的药箱打开房门。
窦章立即上前,开口询问:“兄长怎么样了?”
苏辛夷道:“积劳成疾,我以为长公子开了药,往日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二公子,长公子唤你进去。”
窦灼松了口气,几个大迈步进了屋。
窦章坐在外屋,枢律正在一旁煮茶。
窦灼行了一礼,坐在侧首:“兄长可好些了。”
窦章的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精神瞧着不错:“无碍,你此次去见了秦程。”
他语气说得肯定。
窦灼动作一顿,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兄长让我看着刑部外的动向,谁知道梁启明还是不见了,他倒是有些本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刑部大牢出来的,秦程手中的闻远司和刑部有牵扯,我就想着梁启明是不是被秦程带走的。”
窦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