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强留栀炎之意。
栀炎搬来椅子,坐在了榻边,看着笛江轻声说:“我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好。”笛江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就这样,栀炎静静守着笛江,真就见证了笛江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笛江睡了很久,从清晨睡到了日暮,这个过程对于栀炎来说很漫长,这期间,她一直在思量一件事。其实,笛江只是肉身在沉睡,灵识一直都清醒着,感知着栀炎的每一个神态和举动。
笛江睁开眼时,看着栀炎问:“你有心事啊?”
栀炎困惑地看着笛江回道:“你能跟我说一说莲遝的故事吗?自从鬼炬城与他相遇后,我就经常梦见这个人,但是每次醒来就记不清关于他的梦境了,只模糊记得他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笛江早就料到栀炎迟早会向他问及这个人的事情,他强作淡漠,轻声问栀炎:“梦境而已,何必在意。你向来洒脱不羁,为何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魔徒念念不忘呢?”
“我猜,我曾经哪一世应该跟他有很深的纠葛。不然那一次在鬼炬城初见他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反应,又是心痛又是吐血。这一直是我心底的疑问。只是我平日里顾着吃喝玩乐,并未太在意这件事。”栀炎低声回道,说话过程中,她一直在看着笛江幽深平和的眼眸,看不出笛江有何情绪波动。
笛江又怎能无情绪波动呢,他只是在极力掩饰罢了,他坐起身来,盯着栀炎的双眼,冷声问:“既然你一直不在意,为何今日突然问起他了?”
“鬼炬城那场风波,一直在我心底兴风作浪。那一日,混乱中,有个人吻了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可那种感觉很深刻很特别。我怀疑那个人是莲遝。”栀炎坦诚地对笛江解释道。
笛江忍着醋意,一脸冷峻,看着栀炎严声问:“为何怀疑是他?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那人是我?我当时只是在给你用嘴渡送灵力,好护住你的灵魄不被那魔僧的邪阵损害。”
栀炎尴尬地眨了眨眼,脸刷一下就红了,懵然看着笛江问,“真,真的是你么?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我的作风?”笛江看见栀炎羞红了脸,又不忍心言辞犀利地苛责她了,语气瞬间变得迟钝而温和了。
栀炎躲闪开笛江炙热的目光,想到那一次的拥吻,吻她之人是笛江,她突然心如鹿撞,她站起身,眼睛瞥向房门口,低声说:“是你就好。我守了你一天了,我饿了。”
笛江忙下榻整理好衣衫,追上栀炎问:“什么叫是我就好?这么说,你还是希望是我,对吗?”
栀炎只觉得脸颊发烫,就连耳朵和脖子都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她不再逃避,而是羞涩而率真地抬起眼,看着笛江低声回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话音落时,这个鼓起勇气第一次表达爱意的女子,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泪迹。
笛江痴痴地看着眼前女子眼底溢满的爱意,听着她委婉却不乏勇气的表白,心中骤然翻涌起滔天巨浪。他狂喜之余,还有些慌神。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才能完整而适宜地表达他对这份爱意的期盼和珍视。
栀炎见笛江一时并未回应,以为是自己表达得太含蓄,人家钢铁般的直男战神并未领会她的心意。
“也罢啊,他若不懂,也是无缘。”栀炎在心底怅然感叹。
栀炎大踏步走出厢房,洒脱地感慨道:“今日心情甚好,要好好吃一顿。”
可笛江又不傻,他明显看出来栀炎的笑意里藏着几分落寞。他着急,可越着急,越一时间方寸大乱。曾经,面临百万魔军时,他都不曾如此慌乱过。
栀炎出门后,就召唤来她的赤骨剑,未等到笛江追上来,她已然御剑飞行从笛江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笛江再次寻到栀炎时,这会儿,栀炎已经在一处酒肆里结识了几位江湖酒客,他们正围坐一桌,玩着汤勺转向谁,谁就喝一杯或者表演一个节目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