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瘪嘴,道:“你都已经送给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拿回去啊!小气鬼······”哼哼唧唧作势要哭,空荡荡的手腕忽然被一个冰凉物事环住,她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镯子。
鲤心寒玉镯在不见天光的天地里熠熠生辉,传来温凉的触感,教白珞破涕为笑,弯弯的眉眼里流转着柔美的光泽,似梦呓般快乐呢喃:“阿宿,嘻嘻······”她是个很容易被讨好的姑娘。
迟宿的大氅在夜风中翻卷着,修长挺拔的身躯将湿冷的风挡得一丝不透,月下流水潺潺,映着枝头摇曳的花影与他们相拥的影子。
“这会儿不叫我‘臭狗’了?”他不是无害的夹尾之辈,是生了兽性的狼。
“臭狗”二字,让他又想对怀里的姑娘磨牙,然则没了獠牙等于没了威慑,她的娇蛮、凶悍,迟宿都得照单全收。
白珞带着寒玉镯痴冲他痴痴地笑,一口皓齿白净如玉,晃眼得很。
“你的脾气再臭,那也是我最喜欢的狗东西!”不管不顾说了心底话,白珞想起这人与从前不一样了,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生怕他又露出在魔焰渊下的冷血目光。
“别发火,别发火嘛!”
迟宿揭开她捂住自己双眼的手,又被她伸出手掌蒙住,无奈道:“我没发火。”
许是摸索到了与魔物相处的技巧,又许是她觉察到了——他现在心情格外的好。白珞“哼”了一声,放开手,趁热打铁问他:“你要去哪里?”
“轻雪门。”
轻雪门是迟宿的母亲顾雪影的宗门。顾雪影仙逝多年,如今轻雪门的掌门人是顾雪影的胞弟,顾无非,也就是迟宿的亲舅。
他回得太快,没有丝毫地犹豫和企图骗她的痕迹。
白珞却觉得他此行的目的不简单,或许他入魔的原因与此有着莫大的关联。
她没有多问。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不会让迟宿有机会甩下自己。
自信地以为自己握着牵制凶兽的缰绳。
迟宿了然,褐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终是忍不住道:“跟着我······很危险,你真的不害怕?”
白珞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反问:“如果遇到危险,我会不会成你的累赘?”她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遇到危险时他的安危······
迟宿的心微微触动,喉结滑动,咽了咽唾沫,才将那些复杂的心绪收起,板着脸,说:“不知道······”
白珞却以为他嫌自己修为低微,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操心些有的没的,心一横,说:“我不管,你别想丢下我!”
迟宿这回知趣了,没再提那些让她离自己远些的鬼话,想了想,说:“既然你不想回临仙门,我也不想回泯山,就都别提了,好不好?”
更别提,那位风度翩翩的点金城少主。
白珞闻言垂眸,作出若有所思,神游太虚的样子。
他的气息瞬时有些不稳,眼底含着冷光打量她,从乌黑湿润的发顶,到嫣红柔软的嘴唇,隐隐有些期盼——
这张总是浸过蜜水拿钝刀杀他的嘴,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这样他才有出离愤怒的理由,以吻封缄,攫夺她的气息与声音。
白珞睁着雾蒙蒙的杏眼,如同温顺的猫儿般嘤咛了一声,“好······”
只要你别丢下我。
只要让我看着你。
好好地看着你······
白珞素日被他宠得娇气,却从不在大事上含糊,她意识到迟宿的情绪和状态不太稳定,意识到自己无法强迫他拔除魔性,唯有让步,才能找出他堕魔的真相。
迟宿在那双干净而纯粹的眼睛里看到信任和依赖,也看到了自己的轻妄和卑劣,眼底的冷光与杂念都融成了温情。
“小乖······”
他心情好的时候,最喜欢这样唤她。
白珞甜甜地应了一声,从他怀中昂起头,凑到他耳边,红唇轻启,将心底最得意的秘密告诉他。“我才不怕你!成了魔又怎样?你······咬不动我呀!嘻!”
这句话提醒他忆起那颗裂成渣的獠牙。迟宿舌尖抵住疼痛的牙槽,笑得从胸膛里传出混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