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1 / 3)

“郡主,”青蔲绕过屏风走进来,“怎么把窗子打开了,当心受凉。”

“就一会儿,不碍事的。”

安宛这么说着,还是把窗子合上了。

“这是怎么了,怀里的是?”

青蔲也已不再是小丫头了,容颜楚楚,身姿秀雅,兰苕色的襦裙衬得她盈盈可人。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一册书,递给了安宛。

“何二公子遣人送来的。”

安宛接过来看了书名,伸手轻抚封面,嘴角微弯。

青蔲见此,歪着头看她,眼里有探究之色。

“昨日我让白芍陪着走走,他来拜访过父亲正欲离府,恰巧迎面相会。”

早春之际,柳塘新绿,日落西山,暮光之下寒鸦正归巢,声声啼鸣引人愁绪。纤弱明净的少女怅惘远望,一旁的青年强忍着去触摸她发顶的欲望,默默攥住了手。

“他大约是看出我心头有百般滋味,当面赠了我一首诗。我就笑言,我日日困在屋里头,需要些才气烘熏。他是应了声,我倒没想到他会送来一本诗文集。”

她说到这,又打量了眼那册书,还翻了两页,面上显出诧异来。

“我瞧着倒像是手抄的,许是那何二公子听了郡主的话,一回去就忙着摘诗撰文了。”

白芍不知何时也进来了,远远瞟了一眼,便说了这么一席话。

她话音刚落,屋里的另外两人就都沉默了,她抿了抿唇,疑心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息过后,青蔲竟也接了话:“说起来,这半年何二公子送的东西也不少了。”

安宛一手拿着书,一手扶着床沿,垂头一言不发。

白芍已觉察出了气氛的微妙,假作专注于一旁柜上的纹路。

青蔲的目光在屋中兜兜转转,还是忍不住看向安宛,开口道出自己的疑虑。

“郡主,你对何二公子……”

安宛抬起脸,目光温柔又夹杂着疲惫,一开口却是玩笑语气。

“这么着急想我出嫁,如何,是厌了我么?”

如此端庄守礼的郡主口中偶尔会吐出略有出格的玩笑话,不必说白芍,就连青蔲也时常怔住。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出嫁了我自然得陪着您走,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去哪不都要跟着。”

安宛见她略有激动,也只是笑了笑。

“倒也不用去哪儿都陪着,若是……”

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后半句已是完全听不见了。

不待青蔲她们反应,她再次开口:“我现在这样的身子,怕是会拖累人家。”

一提这个,青蔲的面色变了,她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担忧之情,想方设法地宽慰安宛。

“有那太医开的药,我们好生照料着,慢慢总会有起色的……”

安宛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但也并未反驳什么。

“父亲说想留我到十八岁,婚事一类,还是从长计议吧。”

她再次低垂下头,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打了一小片阴影,耳畔的发丝柔顺地垂落下来,目光似是落在被她压在床榻上的那一册诗文集上,又似没有着落,空荡荡的。

退到外室后,白芍和青蔲沉默着对视了一眼,俱能从对方眼中看见无奈与痛惜。

此种寂静氛围一直伴随着她们到走出院子。

“哎,你说公主和驸马是真疼郡主吗?”

平日一直待在外院的几个丫鬟侧着身站在墙根底下,有意压了点声音,但大约是没见着人放松了警惕,话语很清晰地传进了耳里。

“总该是的,不就这一个女儿吗?”

“那怎么都二八年华了还未定亲呢?竟是一点都不着急?”

起问的那丫鬟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

“那可是郡主,还会愁嫁不成?许是想挑个好的。”

“得了吧,分明是名声不好,那些京中有头有脸的小姐哪个不是从小声名远扬,刚及笄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你再瞧那位,花会什么的从来不去,去街上问问有几个知道她长什么样!”

她的眼神有些轻蔑,语气中又有几许自得。

“赵四小姐你知道么,顶顶有名的那位,可是亲口说了她就是个病秧子,不值得交际,这种能有几个男人喜欢?婚事也就成了问题。拖着不把人嫁出去一个是找不着好的,一个是怕没几天就……这不得罪人嘛。”

她那洋洋得意的嘴脸还没有完全展开,就被响起的发冷女声打断了。

“要是不想在这做了就去找管事,让他赶紧把你发卖了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背后编排主子,事儿不会干,嚼舌根倒是行得很。”

几个丫鬟看见青蔲和白芍,默默散成一排,低头不敢吭声了,方才还在滔滔不绝那位,已是面色煞白。

青蔲说完话,气儿却一点没消,一想起她的郡主受过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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