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2 / 3)

“你是哪家的,怎么敢偷听本小姐说话?”

孟临颛稍稍垂头,藏起眼中的不耐和厌烦,面上是一片澄静与安然。

“我并非有意,只是先前便在此赏景,并未来得及离去。”

他被挑剔的目光从头扫到了尾,内心的浓黑墨色翻滚,从外表看却丝毫不显,起码赵絮儿不会知道眼前人正在谋划她的一双眼睛。

衣着和那张眼生的脸都让她瞬间安下心来,她有的是方法让他闭上嘴。

“我凭什么信你?是不是有人叫你跟着我的!”

“并无。”

他的表情很顺从。

“那你说说你都听见了什么?”

女声放低了些,尾音扬起,有些邪恶的味道。

面前人温顺的姿态和并不高大的身躯助长了赵絮儿的气焰,她趁他不备,飞快伸手去拽他的衣领。

孟临颛反应过来,急忙后退,还是被她拉住了衣袖。

啪!

布囊从袖里脱出,掉落在地。

“这是什么?”

赵絮儿疑惑地看着地上的物件,打算伸手去捡。

孟临颛眼中情绪震荡,再顾不得伪装,一把推开了她,迅速捡起布囊。

这下用力过猛,赵絮儿直接摔坐在地上,华贵的衣裙也立马沾惹了污垢。

这位小姐自出身以来一直被捧着,逆耳的言语都听的少之又少,何况落到这种狼狈境地。

“你……”

她气得声音都在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刻,孟临颛卸去了温顺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幽黑的眼好似深潭。

被用这样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絮儿久违地感受到了惧意,但是愤怒的火蔓延得很快,几息之间就将感知和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于是她撑起身子,甚至还没有站稳,就向他扑了过去。

孟临颛手里攥着布囊,眉头紧皱,招架这位小姐的推搡。

若不是她身份有些麻烦,他早就……

渐渐地,她的力道弱了,还没等他略松口气,一股推力猛地爆发,他被迫连着后退了两步。

刚下过雪,水潭边的薄冰还没有化。

孟临颛直直落入了镜潭。

寒意将他包围,衣裳吸了水很快贴上来,又冷又沉,四肢也在飞速发僵,似乎底下有什么在拖拽着他。

岸上的赵絮儿已经懵了,溅上去的冷水泼在她身上,她终于从愠怒中摆脱出来,恢复了清明。

方才过于失态了,如何能当面做出那些举动,有失身份又将自己摆在了险地,回去让阿爹出手便是。

她看了一眼在潭里挣扎的孟临颛,嘴角流露出阴冷的笑意。

幸好落下去的不是我,不然事后纵使阿爹为我将他大卸八块也无法偿还,现在这般倒是便宜了他,不过是被淹死罢了。只是我得赶紧离开此地,莫让他的命和我扯上关系了,虽说他家世必不如我,摆平也容易,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女理了理衣摆,扭头走开了。

水里,孟临颛的身子已经有些动弹不得了,他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双眼成了噬人的深渊,空洞又漠然。

没有呼救,那样毫无作用还会尽显丑态,徒增笑料。

唯有记住,若是我活了下来,你余下的日子屈指可数。

是一炷香还是更久,他早已辨识不清,随着身体僵硬冻结,思绪也好像被水挤压,往日记忆如同碎片飞溅,一股又一股涌来,却难以抓住。

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要死了。

不是在冰冷偏殿出世之时,不是食残羹冷炙,裹粗布麻衣之时,不是生母病故被抬离之时,不是被围在角落踢打之时。

他遇见了她,她给他细心上药,赠他锦缎衣裳,予他珍馐美味。过去十余年,他是这座宫里阴影处的老鼠,遇见她后才终看见一线熹光,一介皇子活得不如流民。

还有那个混进皇宫找到他的男子,表露出与他母亲在年少时交情匪浅,教授他为官之道、阴谋阳谋,他通过日夜不休地钻研那人留下的政论、兵书,悟出了几分道理。

要知道,在遇见安宛之前,他连字都没有识全。

安宛教他识字,允许他翻她带来的书。她那里有诗词,满篇伤春悲秋、闺情怨绪,他实则是不喜的,为了讨她欢欣,也学着吟诵作诗。后来发现,她似乎更偏爱那些笔力雄浑、瑰丽奇绝的诗,还喜欢看游记,自己想象其中描绘的大好河山,只是游记好像是偷着买的,他从前倒是看不出她有那样一面。他们还一起看了一些农书,甚至是能工巧匠编写的机关术。但是兵法、策论一类,他始终接触不到,这于她而言,或许也一样吧。

那位自称“止仪”的男子有意接近他,给他灌输复兴慕容部的使命和对于周的仇恨,“无意”间透露出他的母亲少时与他私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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